曲暮搖了搖頭,幫他摁掉鬧鍾,“沒有,剛才起來上廁所,現在不困了。”
於是兩人洗漱穿戴完畢,曲暮送路城出校門。
或許是昨晚說太多話了,又或許是起得太早,兩人一路都沒怎麽說話。天色灰蒙蒙,卻擋不住雲間的碎光,曲暮一路都在看天,他在想,還好今天不會下雨。
他最討厭下雨天了。
直到校門口時,曲暮才拽了下他的書包帶。路城回頭看他,“怎麽了?”
“那個......”他指了指路城的書包,“我昨晚放了瓶奶在你書包裡,你待會在車上可以墊墊肚子。”
路城一頓,隨即將書包取下來,拉開拉鏈一看,還真有一瓶奶。
時間過於匆忙,他想著飛機上有早餐,就沒準備。但他是八點的航班,還有段距離。
他沒想到曲暮會幫他準備一瓶奶。
許是臨近分別,他突然覺得喉頭有些苦澀,好久他才將書包重新拉上,手裡緊緊拽著曲暮給的奶,道:“知道了,我會喝的。”
直到看著路城坐上車,曲暮抬手朝那輛車揮了揮手,這才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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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木飛覺得曲暮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他今早剛知道路城出國,這在他這已經屬於A級緊急事件,他二話不說勾搭上徐寧,把曲暮架到一班進行“盤問”。
曲暮跟幾人說明了情況後,也不嫌累,接下來幾乎一下課就往一班跑,心不在焉地坐在路城的座位上,一坐就是一個課間。
他每次上來都會隨手抓張試卷,以至於於木飛起初以為他真的只是在安靜地做題。
直到晚上大課間快結束時,他才覺得曲暮的狀態有點怪。
曲暮一邊刷題,一邊聽著幾人在一旁閑聊,偶爾會出聲應那麽一兩聲,表示自己在聽。
但其實他幾乎沒怎麽聽,連做題速度都慢了很多。
Hela
“喂,老曲!”於木飛喊了他一聲,“你數據抄錯了。”
“啊?”曲暮順著他指的位置一來,“還真是。”
於是他管斐田辛借了塗卡帶,把正確的數據重新抄上。
“你怎啦?題目的數據都抄錯?”於木飛關心道。
曲暮頭都沒抬,“噢......沒啊,看錯了。”
斐田辛“嘖”了一聲,“曲哥,你今天狀態不對啊,有心事?”
徐寧附和道:“對對對,我也覺得曲哥今天有點奇怪。”
龐鍾耀湊過來,“啥事啊?”
“......”曲暮抿了抿唇,“真沒事,明天考試了,複習呢......你們怎麽都不刷題?”
“哎,沒事就好,”鄭瑋頓了下,拿起本書裝模作樣,“你也說明天考試,臨時抱佛腳不適合我,不如聊天。”
“那你看個屁?”於木飛拍掉他的書。
於是一群人又打打鬧鬧起來。
曲暮笑了笑,低下頭想繼續刷題。
突然,他的手機“叮”地響了聲兒。
他頃刻撒下筆,將隨手擱在桌肚的手機掏出來看。結果剛揚起的一點笑容瞬間僵住。
只是一條垃圾短信。
曲暮:“......”
他將那個號給拉黑了,順手刪了信息。
也對,明明要飛20個小時才到,怎麽可能這麽快?
這麽想著,他也刷不下題了,乾脆點開微信的置頂頭像,從下往上翻著和路城的聊天記錄。
“看啥呢?”於木飛突然湊過來。
曲暮嚇了一條,一秒摁滅手機,“沒......沒啊。”
“我看見了,”於木飛卻欠兮兮地往他身邊湊,“‘喂’是誰?我倆快五年的聊天記錄都沒你跟這個‘喂’多。”
“呃......”曲暮一時說不出話,卻有些慶幸還好他把路城的備注改了。
於木飛:“是不是你的——”
曲暮:“不是,是鄉下的一個朋友。”
“噢......”於木飛猶疑道:“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個朋友在鄉下?”
曲暮:“一個多月前認識的,挺投緣的,多聊了會。”
“好吧。”於木飛想了想,以為他是上次國慶回鄉下認識的,“男的女的?”
“男的。”
於木飛:“噢,沒意思。”
曲暮:“滾。”
於木飛舉手投降:“好好好,我滾。”
剩下的一節晚修,曲暮努力集中注意力,但當拿出路城給他整理的那本語文筆記時,他幾乎不帶意識地就往上邊塗塗寫寫好幾個路城的大名兒。
曲暮:“......”
瘋了。
他計算著時間,路城大概要凌晨四點才能落地,於是他晚修完趕緊洗漱上床,攥著手機準備熬到四點。
今晚的房間空蕩蕩的,過分安靜,四周黑壓壓的,像極了他寄居在何躍華家時的房間,就連掛在陽台上的衣物都顯得沉甸甸的,任憑風再怎麽鬧騰都絲毫卷不起來。
他很煩躁。
於是他沉著臉,摸黑爬下了路城的床。
他站在床邊看了片刻,將整齊的被子重新鋪平,整個人卷了進去,直到此刻,周身被路城殘存的氣息緊緊包裹住,他的心情才稍微平複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皮終於開始打架,但他愣是強撐到了凌晨四點。
四點整點時,他立馬掐滅準時響起的鬧鈴,撈起手機來看。
卻依舊一條信息都沒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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