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問了Selena,同性戀是不是一種病。
Selena告訴她,這不是病,這只是一種正常的性取向。
兩個人相愛的概率只有百萬分之四十九,相同性別的人愛上彼此的概率更低。
如果非要用數據來解釋,那麽這種小於5%的概率本來就是小概率事件,發生已是實屬不易,兩孩子能夠相愛,顯然是小概率中的小概率。
Selena說:“有時候我們不得不相信命運,雖然這很不科學,跟數據一點也不沾邊,但命運中的羈絆本來就是超脫概率存在的,我們稱這種命運的羈絆為命中注定。”
這些話曲嵐沒告訴他們,隻說了她詢問過Selena,也想了很久,後來想明白了,愛情確實無關性別,只要未未能高興,一切都好。
她最後叮囑了一句,如果學校裡有同學因為他和路城的關系欺負他們倆,一定要來告訴她,她會去學校給兩人出氣的。
曲暮一問才知道,原來那天何躍華來找上門來,不僅跟他媽罵他是同性戀,還威脅他媽說要讓全學校的人都知道他是同性戀這件事,所以曲嵐才會反應這麽大。
她氣得發抖,直接將人轟走,最後扛不住便犯病了。
曲暮將她安撫好,想了想還是沒將何躍華把他關起來這件事跟曲嵐說,怕說了曲嵐會直接找過去。
曲暮回想著這些,手不由自主搭上路城的,無意識間輕輕捏了下他的手指。
路城注意到人在走神,搭在他肩上的手往上伸去,捏了下人的耳垂,“媽媽一直都是很好的人,不用覺得不真實,我跟媽媽保證的也會做到的。”
曲暮眨著眼對他一笑,“好嘛,我也會做到,跟你一起考好大學。”
說話間,心理診所的門從裡邊打開,Selena換了身休閑點的服裝,提著個包出來。
“怎麽不進去?”Selena問。
她出來時,兩人已經分開了。
路城:“看這時間差不多,就在外邊等了。”
Selena拍了拍兩人的肩,“走吧,坐我的車去,小城把地址給我。”
“好。”
Selena這兩天從曲嵐那聽說了不少事,本來谘詢對象的事她不宜插手,但一知道路城是Lea的孩子便坐不住了。
不知為何,可能是因為他媽媽的日記裡多次提到Selena,以至於他在接觸到這人時,會產生一種親近感。他對這個母親從前喜歡過的人產生不起戒心,Selena隨便一問,他便將事情都說了。
仿佛通過她在跟媽媽對話。
這會Selena想去見見路姚遠,畢竟如果路姚遠是因為她和Lea而接受不了同性戀,那這件事跟她也脫不了乾系。
路城原本擔心照路姚遠的脾氣,Selena一人過去有些可能夠嗆,說不定會遇到什麽危險。
但她說現在是法治社會,況且解鈴還須系鈴人,從前她不知道究竟什麽原因讓路姚遠對Lea態度大變,現在她知道了,所以她得去解開路姚遠的心結,將當年的事情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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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姚遠面色鐵青,Hans和許恆風前腳剛走,後腳便來了個Selena。這小崽子幫手挺多。
Selena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給不起好臉色。過往是Lea選的,當然也怪她自己不告而別,如果當時她跟人好好說明情況,那結局會不會......
她不願去想,隻將來前在腦海中盤旋的話跟路姚遠說了一遍,跟他解釋了當年的情況。
換來的是路姚遠的一陣沉默。
這麽多年他不是沒內疚過,所以還盡可能給路城好的生活條件,他實在愛不起這個孩子,看見這孩子就會想起當年他下班進房間時,整個世界只剩下Lea緊閉的雙眼以及那個不哭的孩子。
所以他把路城栓在身邊,給他夠好的生活條件,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時隔多年,那個女人再次找上門來,跟他說他當年認為的一切都是他主觀臆想的,事實是那個被他逼死了的女人為了家庭,決定跟情愫萌動的過往告別。
這任誰都不信。
有些事就算是假的,但根深蒂固地扎根在腦子裡這麽多年,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就像他原本不排斥同性戀,後來面對同性戀卻只會覺得惡心,尤其那人還是他的兒子。
他根本無法接受。
Hans到這來也是為了跟他說這件事,還把Lea日記的複印件拿給他看。那些日記是路城帶過去給他的,沒想到那些用來記錄小小情緒的本子,居然會成為所有人最後的念想。
Hans還跟他說,路城已經十八了,有自己決定的權利,如果從法律上講,路姚遠已經不是路城的監護人了,不能干涉他的自由。更何況,盡管他還是監護人,那之間將他迷暈關起來這樣的行為,也是違法的。
Hans警告他,如果再讓他發現,他不僅會再次從德國過來,還會讓律師給他遞律師函。
Hans對於路姚遠是有些威懾力的,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但他沒想到Hans對他這個素未謀面的外孫會這麽上心。要是知道,那他便不會提那個要Hans把股份劃給路城的要求。
等所有人都走了後,路家終於安靜了。路姚遠沒有發脾氣,更沒有歇斯底裡,而是安靜地看著攤在茶幾上的幾本複印件。
Hans當然舍不得把日記本給他,所以只能挑挑揀揀將它複印出來,讓路姚遠看看自己的暴行。
路芸和周方薇早就被他支出去了,偌大的路家裡就只有他一人。他緩緩動手去翻閱那些複印件,面色逐漸蒼白,仿佛這裡邊記錄的是他條條樁樁的殺人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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