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瑋道:“就是,才走了兩個你就不讀了,那到時候我們都保送了,你不得一蹶不振啊?”
徐寧:“......”
少年人對前方的道路一向無所畏懼,特別是一班這群成績遙遙領先的人,自信心比天兒還高。
況且南棉一中往年保送名額不少,基本每個競賽都能保送一兩個,就這群人的衝勁兒,要說保送名額全集中在他們身上也並非不可能。
徐寧翻了個白眼,“我讀!我讀還不行嘛!”
他就搞不懂了,怎麽每次聊天兒聊得好好的,話鋒偏著偏著,就偏到一群人來勸他讀書......
真特麽......蛋疼。
這麽段插曲,生生把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衝散,取而代之的是眾人的歡笑聲。
這陣歡笑聲把老於引來了。知道他們關系好,老於本來也想讓他們多聊會兒,無奈宿舍規矩就擺在那,他不好自作主張,便趕著人回去,反正兩人還得在學校再待一段時間,明天再聊也不遲。
本來以為填資料這種事左右不會比刷題更難,但真正填起來時,曲暮才知道什麽叫一個頭兩個大。
申請資料要附上高一和高二各種大考的成績單,曲暮拿著自己高一一整年的成績單,獨自一人在風中凌亂。
他現在有點擔心這個保送會不會申請不了了。
他怎麽就這麽想不開......為了一個何躍華糟蹋自己的成績呢?
都說現在流的淚是年少時腦子進的水,他現在總算是體會到了。
路城也有點頭疼,托了路姚遠的福,他有幾次大考都沒考,成績那一欄多了幾個空白欄,不過老於說這個問題不大,畢竟他其他考試都挺穩的。
倒是曲暮,這事有點棘手,畢竟老於先前也沒遇到過這種事,他得去問問該怎麽辦。
焦頭爛額之際,Selena得知了這件事,忙不迭趕過來幫兩人想辦法。夏天長到要命,Selena帶著一身熱氣風塵仆仆趕到學校,但她除了熱氣,還帶來了個主意。
曲暮想報清大的心理學,好巧不巧,Selena本科也是在清大讀的心理學,先前被社會科學學院的院長帶過,來之前她幫忙聯系了人。
Selena了解完後,發現這事沒大家想得這麽複雜,讓兩人放寬心。她讓曲暮寫了份材料,用來向學校那邊說清楚情況,之後剩下的事兒就交給她了。
曲嵐不知道該怎麽感謝Selena,她實在幫了他們很多。但Selena隻說,這是她該做的,畢竟路城和曲暮都算她半個兒子。
臨近十月,天兒終於轉涼了些,棲息於大榕樹上的蟬卻依舊歇斯底裡地叫著,鳴叫聲一波換過一波,像是要將生命唱到夏天的盡頭。
像要將少年人的恣意青春永遠存於熱夏。
費了一番周折,在學校老師和Selena的幫助下,兩人終於順利拿到了保送清大的名額,並且都選了個不錯的專業。
曲暮當然是選心理學,剛開始接觸心理學,是因為曲嵐的病,後來越來越喜歡,自然想往這方面發展。
而路城選了清大的工商管理。他其實愛好不在理論知識上,他喜歡酷一點的事物,於是他有些苦惱要選什麽專業。
後來,Hans有意無意提起要把德國那邊公司的股份給他。起初他想拒絕,但Hans跟他說,管理公司也很酷,而且兩人的未來必須建立在經濟基礎上,並遠程傳了一些資料給他看。
路城之前也接觸過一兩個月,倒是認真的把資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看了資料有興趣,還是聽到Hans說要有經濟基礎,於是他當晚便接受了Hans的建議,報了個工商管理。
兩人選擇在周六收拾完東西離開學校,東西先讓曲嵐和Selena幫忙帶回去,他們還想跟一起奮鬥過的這群人好好道個別。
其實也不算道別,只不過比他們提前一些畢業而已,又不是見不到了,可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兩年培養起來的默契,誰也沒說話,硬是把氣氛搞得過分傷感。
但再傷感的事兒也不過是一頓飯的問題,畢竟從剛開始得知兩人能被保送到現在,他們已經道了很久的別了,就在昨晚,那幾個男生還齊齊溜到644,愣是跟兩人聊到了半夜。
高考不過是人生中一個節點,人生的路不同,這個節點出現的時間也不同。就像平交路有四個分叉口,但他們最終都會在同個路口相遇,並朝著同個方向前行。
接下來的日子,許是兩人被保送起到了一定激勵作用,那幾人跟打了雞血似的,忙競賽的忙競賽,忙查缺補漏的忙查缺補漏,偶爾閑暇時,還能約出來一聚。
完成階段性任務的兩人可以好好放松幾個月,等著來年開春,去清大報告,比別人先上一學期的預科班。
曲嵐先前被擱淺的那個計劃終於可以提上日程。這次他們約上Selena,租了棟小別墅,準備在外頭放松個一兩周。
小別墅旁邊有個沙灘,曲嵐和Selena難得找到機會放松,兩人在別墅泡上了溫泉,便懶得出門了。
曲暮和路城倒是有花不完的精力,手牽著手踩著沙灘,看著浮在海面上的夕陽一點點靠近天際線,一層層將大海調成了橙紅色。
這片海灘人不多,兩人走著走著便遠離了人群,找了個適合獨處的地方待著。
曲暮發現路城在自己身邊時,他就很喜歡倒著走,手被人牽著,身後的路有人看著,怎麽走路都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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