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形同虛設的雙親家庭裡邊,按道理來說,雙親的其中一方大概率會將他拉進家庭的“三角關系”裡邊,以此來穩固病態的家庭關系。
但曲嵐沒有,曲嵐從來沒將他綁得很緊,沒有過多干涉他的選擇,也沒有禁錮他的天性......也許這跟她和何躍華之間本來就沒有愛有關。
曲暮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如果說他從出生到十七歲的運氣是曲嵐給的,那麽,十七歲之後,給他帶來好運的,就多了一個路城。
如果不是路城,他或許現在還在某個犄角旮旯的角落裡日複一日地機械度日,麻木地接受別人的冷眼。
他不可能認識這麽多人,不可能進一班,不可能安心學習,不可能這麽快擺脫何躍華......
所以要說現在讓他學習的動力,與其說是曲嵐,不如說是為了他和路城的未來。
他有時候挺感性一人,正如現在他坐在鄉下那間房間的書桌前發呆。書桌正對著窗台,一枝繡球花從窗外延展進來,帶著點水珠,被風吹得亂晃。
曲暮伸手過去夠它,才摸了一小會,就被從窗外伸進來的一隻手一把裹住指尖。
曲暮思緒被打斷,就見路城彎著腰對著他笑,手裡捧著個噴霧瓶。
是了,他剛剛在幫外婆澆花,那沾滿了水珠的繡球正是他的傑作。
曲暮沒放開人,指尖一勾,將人拉進一些,單手撐在桌面上,拄著下巴笑問:“幹嘛?花澆完了?”
路城將腦袋湊過去,用鼻尖抵了下他的鼻尖,“差不多了,在想什麽?想得這麽認真。”
認真到他從人眼前晃過好幾次,人都沒搭理他。
曲暮將他的臉推開一點,撐起身子往窗外望了望,覷了他一眼道:“都跟你說在外邊別亂來,給外婆看見多不好。”
路城貧嘴道:“只有半邊身子在外邊,不算亂來。”
曲暮:“......”
見人重新坐了回去,路城挑了下眉,終於正經道:“剛外婆去廚房了,這裡就只有我和你。”
曲暮摸了摸鼻尖,“噢......那你去把剩下的花澆完吧。”
倒不是他急著讓人走,只是路城一說到“只有我和你”時,他腦海裡總會浮現一些只有兩人獨處時才會發生的畫面。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雖然每天跟路城在一起,但只要分開一小會都會想他,就像這個人是被刻在骨子裡的記憶,一旦沒在眼皮子底下晃,腦海裡就會不斷播放跟這個人有關的畫面。
當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播著播著,那些畫面會逐漸少兒不宜起來。
他想了又想,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肯定不是他的問題,所以一定是路城的問題。
這麽想著,他不由得笑出了聲。
路城沒走,他就杵在那看人走神,直到看著人莫名其妙笑起來,他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到底在想什麽?”
曲暮看著他微微擰起的眉眼,伸長了身子湊過去,用手勾了勾,“想知道?過來我就跟你說。”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眉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特別是那雙唇,隨著他說話一張一合,路城看得愣怔了一瞬間。
他曲起的指尖好似有魔力,路城被這麽一勾就想湊過去,但他又突然停住了動作。
許是剛曲暮提到了外婆,於是他這會挺直著腰板,警惕地環顧了一周院子,發現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后,才勾著唇湊過去,“什麽?”
曲暮覺得好笑,冷不防在人湊過來時,在人的嘴角上碰了下,笑道:“就是在想,上次跟你說,如果你暑假來,可以見到滿院子的繡球和菊花,現在總算讓你見到了。”
話音剛落,路城看著他的神色暗了暗,目光從他的全臉匯聚在他的唇上。
“嗵”的一聲,只見路城了沒有表情地將噴霧瓶放在花架上,抬腳便朝房間的方向走來。
曲暮暗叫不好,某些畫面再次湧上心頭,忙趕著起身要去鎖門。
可他終究晚了一步,路城半個身子已經踏進房間裡,手撐在門框上,危險地朝他笑。
曲暮沒用力,怕傷到他,隻抵在門上跟人鬧著玩,“你的花還沒澆完!”
路城:“外婆說不急,只剩下一點了,我待會再澆。”
“先解決正事。”
曲暮:“......”
看吧,他就說一定是路城的問題,動不動就把“正事”搬出來說話。
兩人堵在門口演了一輪欲拒還迎,怕外婆待會出來看到這一幕,曲暮最終還是好心地把人放了進來,然後給門上了鎖。
看著路城去把窗戶關上,他跟在人身後軟著聲兒道:“只能親一小會兒,待會被外婆聽見就麻煩了。”
路城把他抱在腿上,目光正直道:“聽你的。”
說完他便吻了下去,含住那兩瓣怎麽親都親不夠的唇瓣,不由分說加大了吮吸的力度。
曲暮面對面跨坐在他身上,身體的重量全壓在他身上,背部抵著書桌,完全不用刻意找支撐點。
他什麽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就是被路城那“正直”的眼神騙了。
什麽“聽你的”統統都是在哄他的話,親起來什麽承諾都是假的,吻得又急又凶,還讓他不要出聲,不要讓外婆聽見。
曲暮:“......”
真是,本性難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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