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推開,有人掀開床簾抱住了他,鼻尖霎時充滿熟悉的氣味。
沈令緩緩睜開眼。
光線還很暗,晨光隻將天角撕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細弱的光線被窗外的樹葉遮擋,透進屋裡的少得可憐。
沈令眯著眼,好半天才辨認出賀聞帆模糊的輪廓。
他愣了幾秒,忽然抬手揪住身前人的耳朵。
賀聞帆吃痛,卻任由他揪,含著笑吻他的眉眼:“幹什麽呢?”
沈令呆呆的,剛睡醒的大眼睛蒙著霧氣,喃喃道:“居然不是夢……”
賀聞帆微怔,而後忽然收緊摟著沈令腰的手,低下頭笑出聲,聽上去無比愉悅。
沈令不知道他又在高興什麽,嘟囔著問了出來。
賀聞帆側頭親了親他發燙的耳尖,“看來你很想我。”
不然怎麽會夢到他呢?
心事被戳破,沈令別扭地不願意承認。
“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他悶悶地問。
“今天這裡不是沒人嗎?”
沈令抬眼,略微驚詫,“這你都知道?”
賀聞帆低頭吻他,“我現在沒有不知道的。”
沈令怔住,所以他還是被蘇小豆那家夥騙了?
沈令無言,搖頭笑了笑。
他身上的睡袍原本系得很好,睡過一夜後帶子松了,松松垮垮搭在肩上。
賀聞帆略微粗糙的手指拂過沈令的脖頸和鎖骨,感受著掌下異常滑膩的皮膚。
沈令一陣戰栗,在賀聞帆吻上來之前堵住他的嘴巴。
“先洗漱。”他小聲說。
賀聞帆一雙眼裡全是笑意,親了親他的掌心,“好,我們先洗漱。”
他把沈令抱進洗手間,卻不讓沈令從自己身上下來。
沈令只能倚在他懷裡刷牙洗臉,他擰開護膚乳的蓋子,擠在手心,拍在臉上,室內霎時充滿盈盈的花香。
賀聞帆拉下他沾著乳白色膏體的手指,握在掌心揉了揉,“抹的什麽的這麽香?”
“就是之前那個啊,”沈令說:“我一直都用這個味道。”
“是嗎?”賀聞帆像是真的很好奇一般,彎腰湊近,“我聞一聞。”
沈令正想要把瓶子拿給他,就被賀聞帆往上一顛抱到洗手台上,親吻鋪天蓋地而下。
打翻了一片瓶瓶罐罐。
沈令抓著賀聞帆的衣領,不住地後仰,後背抵在鏡子上,冰涼的溫度激得他渾身戰栗。
他嗚咽一聲,在洶湧的親吻中含糊道:“鏡、鏡子涼……”
賀聞帆便分出一隻手,墊在沈令後背的鏡子中間,從裡面能看到沈令通紅的後頸。
大清早又血氣方剛,幾乎是短短片刻,空氣中就沾染上旖旎的氣味。
唇齒交纏的間隙,賀聞帆撫摸著沈令的脊背,輕聲問:“怕嗎?”
沈令微微喘著氣,很不好意思,只能把臉埋在賀聞帆頸間:“我不太會……”
賀聞帆便將沈令抱起來:“我教你。”
被仰面放到床上時,沈令看到上空的紗簾在朦朧中旋轉,下一秒幻為泡影,賀聞帆欺身吻了上來。
柔軟的床鋪像雲朵般將他托起,沈令隻覺得自己出了很多汗。
天光漸漸亮起來,暗淡的陽光透過樹葉穿行而入,照亮沈令蒼白的皮膚。
賀聞帆手落上去便留下一道紅痕。
蒼白但美麗。
他俯身親吻沈令的耳垂,又眷戀而依依不舍的落到鎖骨,低聲問:“回不回去?”
沈令沒說話。
他覺得很難捱。
賀聞帆總在折磨他。
他微微張開嘴,呼出顫抖的氣息。
賀聞帆還穿著一如往常的白襯衫,沈令緊緊攥著他的衣領,感到面料不似以往挺括。
他眼睛裡蒙著淚看不清,用掌心摸了摸,呢喃道:“好潮啊……”
賀聞帆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摩挲,親昵地吻著他潮紅的臉頰,“外面在下雨。”
他是從潮濕的水霧和樹葉裡穿行過來的。
沈令在大汗淋漓中轉過頭,望向窗外,黑漆漆的樹葉果然向下滴著水。
“唔!”
賀聞帆忽然用了些力,像在懲罰他的不專心。
他把沈令的頭轉過來,反覆地問他:“回去嗎?”
沈令死死咬著嘴唇,憋著氣一般倔強地偏過頭:“不……”
話音未落就被碾碎。
賀聞帆更加放肆地折磨他,讓沈令幾乎快要哭出來。
他把沈令翻了個身,從後面擁住他,手掌抵在沈令單薄的胸口,感受其間洶湧的心跳,時不時還幫他順一順。
像是一位極致溫柔的伴侶。
但只有沈令才知道他有多過分。
他伏在沈令耳邊,聲音也帶上些幾不可聞的低啞,最後再問了一次:“回不回去?”
沈令快要把嘴唇咬破了,不住地嗚咽起來。
賀聞帆便輕柔地敲開他的牙齒。
沈令再也經受不住,眼尾滑落一道淚痕。
“回……”
他的嗓音像在喉嚨裡被碾碎過無數遍,發出虛無的聲調,“我回……”
他哭了出來:“回、回去……”
窗外雨停了,樹葉不再滴水。
賀聞帆這才安靜下來。
他撥開沈令早已汗濕的額發,在眉心落下輕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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