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格見狀迅速將兩人分開,一腳插進兩人中間,在賀聞帆身前形成一道阻斷牆。
“喲,崴腳了啊?”和賀聞帆冰冷的氣壓不同,袁格笑得一臉和善,“他這麽平的地都能摔?”
他關切問道:“鞋不防滑?”
“不是,你……”
“噢,懂了,是地太滑。”
“我——”
“來,保安!”袁格招呼一聲,在年輕人焦急的視線中叫來了保安:“你說你們酒店怎麽回事,跟你們保潔說說沒事兒別把地擦這麽乾淨,你看人都摔了!”
“你幹什麽!”小年輕看上去快吐血了。
袁格體貼地將他交給保安:“別擔心啊先生,這兒的保安很有素質,一定會幫你解決困難的。”
“我只是想道謝……”
“不用謝,搞這麽客氣。”
袁格手一揮,保安就訓練有素地將那年輕人架走。
那人滿臉漲紅,沒走幾步就在保安手裡掙扎兩下,開始如履平地,還不甘心地回頭瞪袁格一眼。
正好對上袁格笑眯眯地招手:“千萬別客氣!”
賀聞帆已經走出去好遠,看背影就知道心情十分糟糕。
袁格收起笑,戰戰兢兢地跟上。
賀聞帆身邊從來不缺鶯鶯燕燕,生意場上的無論對家、盟友、亦或想要巴結他的,無一例外都愛往他身邊送人。
他們似乎確信,越是像賀聞帆這種有權有勢還看上去性冷淡的人,越容易在某個瞬間深陷愛河無法自拔,只要那個人出自他們之手,那他們就能靠著賀聞帆扶搖直上一勞永逸了。
袁格習慣於幫賀聞帆處理亂七八糟的人。
可是今天尤其多。
下午機場一個,晚上飯局一個,剛才是第三個。
每個長得都差不多,手段也差不多。
別說賀聞帆,連袁格都快看吐了。
從大堂到套房,賀聞帆一句話都沒再說,袁格打開吸頂燈,小心翼翼看著賀聞帆的臉色,把筆記本電腦和文件放到茶幾上。
賀聞帆松開領帶,脫下外套,在聞到衣領上的味道時,終於沒忍住深深蹙眉:
“什麽味道?”
袁格立刻接過來,放到鼻尖嗅了嗅,“好像是……茶調的香水?”
今天湊到賀聞帆身邊的三個,身上好像都是這樣的味道。
賀聞帆歎氣:“現在流行這種了?”
“倒也不是,”袁格訕笑,斟酌道:“您上午不是在鳴雪齋多待了半小時嗎……”
所有人都知道賀聞帆愛去鳴雪齋喝茶,但每次的時間都很固定。
偏偏今天鳴雪齋換了個新茶師,偏偏賀聞帆就破天荒地把會議推遲了半小時。
消息不脛而走,霎時傳遍整個圈子。
“這不就開始有樣學樣了嗎,”袁格碰了碰鼻尖,忍著笑說道:“他們也不知道您是去醫院了。”
所以就一個個都把自己噴得一身茶味?
賀聞帆簡直想笑。
他不由地想到沈令,沈令從小到大不知道碰過多少茶,像在茶葉堆裡長大的一樣,熏出了一身茶香。
這種天然茶葉日積月累沉澱出的味道,和香精兌出的香水天壤之別。
賀聞帆搖了搖頭,對袁格說:“衣服拿去洗……算了,直接扔掉。”
賀聞帆不喜歡別人碰自己,也不喜歡身上沾染奇怪的味道,袁格見怪不怪,“好的。大衣也要扔嗎?”
這件大衣從鳴雪齋出來後,也混雜著淡淡的茶香,袁格下意識地一視同仁。
“那件不用。”賀聞帆坐在沙發上看文件,頭也不抬地說道。
袁格眼神若有所思地在西服和大衣上轉了一圈,然後答應下來。
“對了老板,”他把西服裝進塑封袋後,湊到賀聞帆跟前:“您白天讓我查的鳴雪齋新來的那位茶師……”
“有結果了?”
“有了……”袁格表情有些猶豫:“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賀聞帆手指微頓,這才終於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中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袁格。
他眼珠黑沉,不帶情緒看人時,也會莫名讓人心神緊繃。
袁格頭皮有些發麻:“沈令,21歲,在沄城大學念大三,除此之外所有的家庭背景個人經歷都沒有——”
“他就像是個,最普通的大學生。”
但他們都知道,越是普通越代表不平凡,越是查不出任何東西,越是隱藏的更多。
完全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賀聞帆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只是若有若無地沉默了兩秒,然後打開電腦開始看工作上的郵件。
袁格摸不準他的想法,試探道:“需要我幫您換一家新的茶舍嗎?”
賀聞帆沒答話,手指快速敲著鍵盤回復郵件。
幾秒後他停下動作,突然話鋒一轉問起明天的行程安排。
袁格愣了愣,條件反射回答:“早上九點和許總那邊簽合同,十一點的飛機回沄城,之後暫時沒有別的安排。”
賀聞帆點了點頭,“聯系鳴雪齋那邊,我明天下午兩點左右會去喝茶。”
袁格一驚。
非但不遠離反而主動出擊嗎?
賀聞帆向來厭煩一切複雜且不在掌控的中的事物,這次卻非但不遠離反而主動出擊?
袁格猜他大概另有打算,摸著沙發湊近一隻耳朵,壓低聲音:“您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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