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著他搖頭,“你要回家不能讓他知道,你要偷偷回去,去一個他找不到你的地方。”
“那我要是想你們了怎麽辦?我能回來看你們嗎?”
“不能,你走了也不要想我們,不管是魏先生還是我,還是這房子裡的其他人,都不要想。”
春生微微變了臉色,“我不要,我想和大家在一起。”
“你不怕魏先生再把你像剛才那樣鎖起來?”
春生被問得說不出話了,他怕,他怎麽不怕?他當然害怕自己再被鎖起來,只能待在這個房間裡,不能到外面去,也見不到其他人。
可是要他離開大家,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不能回西角路,想大家了也不能回來看看,這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這樣就算他是走的那一個,他也感覺自己被所有人丟下了,時間一長大家都會忘記他,每天工作很忙的魏先生也不會想起來這世上還有一個春生的。
想到這春生又生出想哭的委屈。
比起眼前的晚晚,他和魏庭之相處的時間實在太多太多了,在這個房間裡發生過的事情也太多了,春生就算不能每件事都記得,可也林林總總記得不少事情。
他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是魏庭之最親近的人,他說過好多次最喜歡魏先生,雖然都是魏庭之逼他說的,但同一句話讓自己說了千遍萬遍,春生有時候都感覺自己是真的最喜歡魏先生了。
魏先生雖然有時候對他很不好,欺負他讓他哭,還喜歡咬疼他,但也是魏先生每天都陪伴在他身邊,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他們總是待在一起。
有時候春生出去玩的時間長了,有好一陣沒看見魏庭之,他自己都有種少了些什麽的感覺。
春生自己都不明白了,他是想回家的,想回西角路的那個家,可他也不想一個人,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像晚晚說的那樣誰都不要想。
那怎麽可能呢?他肯定會想的。
春生內心的矛盾都寫在了臉上,他即使什麽也不說,男人用看的用猜的也能知道一些,也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和春生之間沒有任何希望。
這種沒有任何希望不僅僅只是春生隻當他是家人,更因為他生為副人格,是打從一開始就不被允許獲得一段愛情的權利。
他擁有獨立的思想和人格不假,可他也確實沒有自己的名字,他從獲得思想和意識的那一刻起至今,唯一能說得上是完全屬於他的唯有春生為他取的“晚晚”,只有這個名字是從頭到尾屬於他一個人的。
像他這樣的人是給不了春生最需要也最想要的陪伴,因為他隨時有可能不見,也很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再也沒有辦法聽春生說一句,是晚晚嗎?
他已經做錯太多了,也醒悟得太晚,春生和魏庭之會有這一天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
事已至此早已不可挽回,也沒有人可以回頭,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他能為春生做些什麽?他和魏庭之之間或許早就沒有任何調解的可能,就像他的存在只是在證明魏庭之是個人格分裂的精神病。
但春生和魏庭之之間難道就像他們一樣不可調解了嗎?
春生也許做不到成為他和魏庭之之間的橋梁,那他能不能做他們兩人之間的橋梁?
盡他的最大努力讓魏庭之善待春生,至少以後都不要再用那條鎖鏈鎖著春生了。
六一快樂~
春生生日快樂[獻花]
春生開心接過,原地轉圈,並說:謝謝大家!
第45章
“晚晚,魏先生怪不怪我呀?”
被春生輕軟的嗓音打斷思緒,男人淡笑著轉過臉看他,“你很怕魏先生怪你?”
春生心裡惶惶,眼神都透著些許不安,他輕點了一下頭,“很怕。”
“你可以不怕的,因為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應該是他要害怕你怪不怪他。”
春生聽得一臉不解,“魏先生怕我?為什麽呀?”
男人溫柔又耐心地跟他分析,“你們會吵架是因為魏先生惹你生氣了對不對?”
“對。”春生思路被他拉回了正道上,也慢慢從自責裡找到了最開始的原因,“魏先生不可以那樣做的,他一點也不喜歡我,他把我當成別的東西了,我不想那樣。”
“嗯,這就是魏先生的不對,是他惹你生氣的,所以你們才會吵架,你不應該害怕他會不會怪你,而應該是他害怕你會不會繼續生他的氣。”
“那我,那我不生氣了。”春生下意識地想要尋求親近人的溫暖,去拉男人溫暖的手掌,“魏先生能不能也不生我的氣?”
男人沒有掙開他的手,輕輕反握住他的手指,但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我不知道,我不是魏先生。”
“我知道你不是魏先生,你是晚晚。”春生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
男人安靜地注視他一會兒,輕聲問:“春生,你不想離開魏先生對嗎?”
這對春生來說是個非常困難的問題,他想回答不對,又想回答對,於是他看著男人不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回答。
男人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見春生還是無法作答,就換了一種方式試圖讓他弄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
“你想回答不對是因為你其實是想家的,可魏先生不讓你回去。”
春生點頭。
“你想回答對,因為魏先生對你也不都是不好的,你也不想一個人,你會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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