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年室友,兩人關系也不錯,時常一起喝酒聊天,許喃什麽情況,寧一俞基本上也都了解,知道這人有多努力,也有多辛苦。
所以他也是真的替這個室友感到高興,要不是明白財不外露的道理,他恨不得去昭告天下。
許喃搖搖頭,關了電腦:“不是,我準備先不動這筆錢,如果大哥是衝動消費,我還能退回去。”
許喃做直播的時間不算長,但他也見過不少衝動消費的用戶,還有些賣車賣房甚至挪用公款刷禮物的,許喃不喜歡欠人情,更怕背一輩子的人情債在身上。
除非確定了大哥沒有衝動,不然他不會動用這筆錢。
寧一俞顯然不太能理解他這樣的想法:“不是,大哥衝動消費,那也是他的事,你是主播,關你什麽事,你辛苦直播,這是你該得的。”
許喃看著他,固執地搖了搖頭:“等用戶哥睡醒再說吧。”
寧一俞無言以對。
這個室友大多時候都性子隨和,又勤快上進,除了摳門以外,都挺好相處的,但有的時候也是真的固執,固執得叫人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麽樣的結構。
“你都一屁股爛帳了,還想為別人衝動消費買單,”寧一俞有些生氣,“你管別人死活幹嘛,先顧好你自己吧!”
許喃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好,所以也不生氣,好聲好氣地笑道:“嗯嗯,你說得都對,走,哥們請你喝酒,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寧一俞還想說什麽,但看到對方那雙沉靜卻堅持的眼睛,把已經到嗓子眼的話又給咽了回去,嘟囔著往外走:“算了,管你死活,老子要吃爆辣小龍蝦……”
“好好好,給你點兩盆!”
“八十萬才兩盆,你可真大方!”
“過獎過獎。”
*
“Professor Yu,回國的機票我給您訂好了,工作這邊您還有什麽安排嗎?”
助理安妮拿著行程表,勤勤懇懇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哪怕是到了晚上,也依舊妝容精致妥帖。
“余夫人和余先生的禮物都已經提前郵寄回國,您抵達的當天可以收到,對了,還有白雪和雨聲的禮物也寄了。”
說完,半晌沒得到教授的回應,安妮納悶地抬頭。
面前的男人身高腿長,簡單的針織衫西褲,向來不在穿搭上花費心思的男人,即便如此也依舊是音樂協會裡公認的最英俊教授。
他靠著椅背休憩,修長的手指捏著輕薄的手機,像是在等什麽人的消息。
教授這心不在焉地模樣已經持續了一整天,很少見,安妮有些按耐不住地問:“Professor Yu,您是在等家裡的電話嗎?”
聽聞母親余夫人生病,教授立刻跟學校請了假,準備明天回國,助理想,大概是擔憂母親的身體,所以才如此心神不寧的吧?
余戌抬眼,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機,淡淡頷首:“先這樣安排,有什麽問題再聯系我。”
安妮收起平板,將準備好的機票,證件一並放在桌上,然後退出書房,臨走前回頭看了眼這座精致的公寓。
作為特聘助理,她負責教授的生活和工作,卻對這位年輕的教授知之甚少,他並不喜歡被人介入他的生活,不管是以怎樣的形式。
直到這個月她才知道,這位教授與余氏集團有著一些隱秘的關系。
演奏會出現問題的當天,她拿著教授給的名片,很擔心對面的人會罵她騙子或者對面那個余氏集團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余氏集團。
余氏集團,全球前二十強的企業,運營的項目和產品涉及到方方面面,新聞上時常聽聞,細節滲透到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哪怕是一個普通人都聽說過的存在。
對面那位特助聽說是教授安排她接通的聯系,沒有過多的言語,隻告訴她安心籌備,最後溫和地請她代為轉告問候。
最後演奏會圓滿結束,得到了行業內外的一致好評,收益在協會會長的主持下全部捐贈給了公益事業。
會長對主理人大加讚賞,教授面上只是淺淡的笑意,顯然演奏會開始前的那個叫人手忙腳亂的意外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同樣都是姓余,來自於華夏,如此強大的危機應對能力,安妮不敢深思這其中的關系,但又確實是感到好奇。
這位英俊而低調的華人教授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等到助理離開,余戌才再次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劃拉了一下頁面,沒有新消息。
余戌垂下眸,找到余夫人的聊天框,最近的一條消息是一張病歷單,膽結石。
已經是老毛病了,時不時發作一下,每每都疼痛難忍,這一次發作,余夫人想要趁機把膽結石取出來,長痛不如短痛。
雖然是個不大的手術,但考慮到母親的年紀,還有沒日沒夜都在忙的父親,余戌還是考慮回國一趟,陪母親做完手術後再回來,再順便把成天折騰人的雨聲也帶過來。
余戌拿起桌上的證件和機票淡淡地看了眼,又放下,回頭,窗外已經是月上樹梢,潮濕的夜裡,籠著一層朦朧如紗的霧,但依舊無法消除悶熱的暑氣。
也不知道國內現在是怎樣的天氣,在他的記憶裡,廊城的夏天也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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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喃和寧一俞真是應了那句話,不醉不歸,因為高興,兩個人點了外賣到家裡,三盆麻辣小龍蝦配著冰啤,一邊喝一邊聊,聊到後面甚至都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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