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句話說成這樣,他甚至不敢去看公屏,深怕看到大哥嫌棄他沒用,說他話也說不清。
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許喃做了許久地心裡建設,才偷摸著看了眼公屏。
[用戶7134689(男爵):有事先走]
許喃心下一涼。
大哥果然是不高興了嗎?
“用戶哥,我……”許喃操控鼠標點開觀眾席,用戶7134689已經不在直播間,用戶哥走了。
想要道歉的話堵在嗓子眼裡,許喃看著空蕩蕩的直播間沉默,心裡說不出的挫敗,還有懊惱。
直播間沒人,許喃輕歎一口氣,關了直播。
黑掉的電腦屏幕上隱約倒映出自己的臉,許喃默默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下,許喃一驚,猛然回神,下意識回頭去看。
是寧一俞。
“我看你下播了才進來的哈。”寧一俞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給自己辯解。
許喃緩了緩神說:“沒事,我下播了。”
寧一俞松了口氣,臉上立刻喜氣洋洋起來:“喃兒,你這是騰飛了啊,我剛剛去了你的直播間,熱度牛逼啊!”
許喃愣愣,慢半拍地點點頭:“啊對,用戶哥今晚來了。”
“那你怎不高興?”寧一俞對他的反應有些納悶,“這可是真金白銀的一萬多塊誒!”
許喃長長的歎出一口氣:“用戶哥以後可能都不會來了。”
寧一俞一驚:“為啥?這不才刷了一萬多,我看直播間不挺好的嗎,怎地,另有新歡了?”
新進直播間的用戶可以看到最新的幾條公屏消息,寧一俞進許喃的直播間,也沒看到什麽吵架或者不愉快的內容。
許喃搖搖頭,把今晚發生的事情跟寧一俞複述了一遍,寧一俞聽到八個夢幻遊樂園的時候,興奮地嗷嗷亂叫牛逼,隻恨自己沒有在現場。
“喃兒,下次有這種磅礴大氣的場面,記得叫上我,讓我去看看,”寧一俞扼腕,“苟富貴勿相忘啊!”
許喃苦澀一笑,惆悵地說了表白這事兒。
寧一俞不在現場,也不清楚是個啥情況,但只聽描述感覺也沒啥問題:“應該不是生氣吧,頂多覺得有點無趣?”
許喃在直播間一直都是口嗨跑火車的類型,說什麽話都肆無忌憚,不少粉絲都是被他這種畫風留下的,所以他覺得用戶哥應該也是這種情況。
但他今天的表現實在是欠佳,加上他自己對結巴這事兒的糾結,沒能及時補救,大哥覺得無聊沒意思也是應該的。
“也有可能是用戶哥真的有事呢,”寧一俞試圖幫他分析,“要不你發個信息問問?”
許喃有些不敢:“他要是把我微信刪了,那……”
想到這個可能性,許喃更慫了。
“哪有什麽的,刪了你發的啥他也看不到啊,總得試試嘛。”寧一俞拍拍他的肩,鼓勵道。
“也是,”許喃自我安慰道,“反正我這也有三萬多的榜單了,怎麽想也不虧。”
這個收益已經是他以往三四個月的收益了,也許還不止。
***
“Professor Yu,出了點問題。”清晨,天色微涼,助理一身職業裝敲開公寓大門。
淡淡掃過對方額角細密的汗珠和繃緊的唇角,余戌隨意敲打出幾個字,關閉網頁,順手將筆記本合上:“怎麽了?”
助理深吸一口氣,緩住自己因為奔跑而氣促的呼吸:“搬琴師在搬運過程中暈倒,鋼琴摔壞了沒法再用。”
演奏會傍晚開始,於清晨就開始布置場地,聘請的人員都非常專業,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所有的樂器在使用前都需要進行音準調試,每個演奏者都有自己的習慣和風格,以及喜歡的樂器品牌,這都不是能輕易改變的。
余戌皺了皺眉:“人呢?”
助理語速極快地回復:“已經送往醫院了,但是鋼琴……”
余戌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早上六點半,距離演奏會開始的時間還有九個半小時。
“你去施坦威的門店向他們租借,路易斯先生那邊我去溝通。”
路易斯先生正是這台鋼琴的使用者,也是施坦威的忠實擁躉。
助理欲言又止。
余戌迅速找到路易斯的聯系方式,手指懸在屏幕上,側目:“還有什麽問題嗎?”
助理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硬著頭皮道:“被摔壞的那台是路易十六,只有柏林門店有一台展出,輕易不會租借。”
男人從始至終都不疾不徐,沒有絲毫的慌亂,好像聽到的不是事故,而是一個不需要花費什麽心思的故事。
漂亮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在桌面,男人伸手拉開抽屜,在名片夾裡抽出一張名片,遞過去:“你聯系名片上的人,告知情況,他會幫忙解決。”
助理一愣,下意識伸手接過名片,低頭去看--“余氏集團總特助曲梁”
余氏,是全球前二十強的那個余氏嗎?
“先這樣處理,有什麽問題再聯系我,”余戌拿起手機,溫和道,“我需要撥個電話。”
助理識趣地收起文件,欠身退出書房。
等人離開,余戌淺淺呼出口氣,有些煩躁地按了按眉心,剛要撥打電話,就看到一條微信消息彈出。
[小主播:用戶哥,你在嗎?狗狗祟祟探出貓貓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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