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喃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愣了愣,隻一套睡衣,是他早上換下來準備去洗的,但是睡衣上還放著一塊白色的布料,小小的一塊布料,卻極有存在感。
臉頰倏地燒上高溫,許喃驚得差點左腳拌了右腳,三兩步上前,一把把衣服連帶著內庫藏到了身後。
“抱,抱歉,”許喃的臉熱得都快熟透了,手裡的布料格外燙手,“我忘記了,你你你,你稍等一下,我去把衣服洗了。”
許喃說完,都不敢去看對面那人的表情,埋著頭,幾乎是小跑著出了房間。
裡屋沒有空間,洗衣機只能放在室外,搭個遮雨棚遮著。
匆忙把衣服塞進洗衣機,進水,倒洗衣液,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肩上突然搭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體溫偏高,許喃偏頭,看到余戌站在他身邊,男人個子很高,在這麽近的距離下,許喃得抬頭才能看到對方的唇。
“你沒分類。”余戌的眼眸裡帶著淺淺的笑意。
許喃本身喜歡整潔,加上工作總是在接觸動物,衣服幾乎都是一天一洗,所以為了減輕壓力,特意買了一大一小兩個洗衣機,小洗衣機掛在牆上,專門用來洗內衣褲。
愣愣回頭,剛剛開始運作的洗衣機把水轉出了個漩渦,白色的布料不經意間冒頭,忽閃忽現。
許喃本來就紅的臉頓時更紅了,下意識要伸手去撈內庫,但手才剛探出去就被另一隻手抓住,男人修長的手指按在洗衣機的操控面板上,紅燈閃了兩下,洗衣機停止了運作。
兩個人站在洗衣機面前,本就狹小的空間更顯逼仄,許喃後背抵著男人的胸膛,熱意穿過單薄的T恤沾染上他的皮膚。
“不要運作的時候伸手,不安全。”余戌垂眸,松開握著的那截手腕。
許喃眼神飄忽,抿著唇,低低說了聲好,這才伸手去撈那塊布料。
明明是自己的內庫,很常見的洗衣服,但不知道為什麽,旁邊只是多了個人而已,手裡的布料卻像是一塊燙手的烙鐵,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當著寧一俞的面曬內庫,也沒這麽尷尬過。
余戌看著半個身子在自己懷裡的青年,因為要彎腰拿洗衣機裡的衣服,衣服被勒緊,勾出青年精瘦的腰,臀貼著他的大I腿,不經意間地摩I擦,捎帶起一連串的電火花,叫人心臟酥麻酸脹。
呼吸倏地亂了節拍,閉了閉眼,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
許喃在水裡抓住內庫,糾結掙扎了好一下,終是視死如歸地抓住,緊緊攥著用手包住,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打開小洗衣機,塞進去,關上。
“好了,我們進去吧。”許喃轉身,整張臉都紅透了。
余戌輕笑一聲,換個物種,他毫不懷疑這人會羞得原地挖個坑把腦袋埋進去。
回到裡屋,脫離了那個讓人腳趾摳地的區域,許喃的臉才開始有了降溫的趨勢,只要不刻意去聽外面洗衣機運轉的聲音就好。
“你想招剛才那人做室友?”余戌問。
許喃猶豫了下,說:“不太喜歡,人倒是沒問題,但感覺生活習慣差距有點大。”
從對方的性格就能看出,他的朋友應該也都是外向開朗的,這樣的一群人聚在一起,許喃已經能想象到家裡該是怎樣的熱鬧。
“你想招什麽樣的室友?”余戌唇角帶笑,仿佛只是在閑聊。
許喃想了想:“最好是性格差不多的吧,或者寧一俞那樣的也可以,家應該是舒適的憩息港灣,我不想有人破壞這一概念。”
余戌淡淡頷首,表示認同。
許喃以為這個話題到這裡就結束了,沒想對方突然又開了口:“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許喃一愣:“什麽怎麽樣?”
余戌垂眸,嘴角挑起一個明顯的弧度:“當你的室友可以嗎?我最近準備從家裡搬出來。”
許喃啊了一聲,有點懵:“你能住這種房子?”
在許喃的印象中,余先生是那種住千萬豪宅,喝著八二年拉菲,出行邁巴赫,衣著高定的男人,其他的不清楚,但邁巴赫他是見過了。
所以他根本無法想象,這樣的人生活在七八十平的小房子裡,在十八平方的房間裡睡醒,洗澡伸不開手,沙發坐著還會嘎吱響,出門不是成排鞠躬等候的傭人,而是髒亂的胡同小道。
余戌揚了揚眉:“為什麽不能?”
許喃訥訥:“可是這房子很破……”
余戌抬眼,把房子認真地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後落在許喃的身上:“可是我覺得它很精致,每一個布置都很溫馨,主人把它照顧得很好。”
頓了下,他垂眸看著許喃的眼睛,輕輕笑了下:“這是我見過最像家的地方,溫馨舒適。”
許喃抿著唇,小聲道:“你肯定會不習慣的,住起來真沒有你想的那麽舒坦。”
余戌頷首,像是認同他的話:“確實,這會是我第一次住這樣的房子,不習慣是肯定的,但是……”
雖說嘴上說著破房子,但許喃是打心眼裡喜歡這裡,心裡難免有些失落,聽到後面那個轉折,許喃一愣,但是什麽?
“我不習慣的事情有很多,”余戌淡淡一笑,伸手在許喃的頭髮揉了下,“不習慣去愛一個人,不習慣別人觸及我的私人領域,但這是在遇到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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