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回廊不算寬,隻剛好夠三個人並行,店員走在前面,許喃和余戌並肩跟在後面。
一樓搭了個戲台子,有人坐在上面,穿著一身做舊的長袍,像是個說書先生,許喃聽不見他在說什麽,距離太遠也看不清,但看台下觀眾聽得津津有味,連飯也顧不上在吃,應該是很有意思的內容。
許喃看得入神,渾然不覺迎面來了人。
“小心,湯來!”一位店小二裝扮的人走來,手裡抬著熱氣騰騰的湯,腳步匆匆。
意外來的突然,許喃注意到下意識後退,腰撞在護欄上,剛好避開了身邊人伸出來的手。
店小二似乎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手裡的湯猛地晃了一下,幸好他技術嫻熟,手上一個巧勁,將將要飛出去的碗又轉回了他的手裡,險之又險地化解了一場遭難。
“你沒事吧?”前面帶路的店員被嚇到了,這要是出了事故還不得被老板罵死。
許喃擺擺手,隨手把褶皺的衣角撫平:“沒事,是我沒注意看路。”
余戌不動聲色地放下手,視線在兩人之間的空隙遊走又收回,明明他只需要往自己這邊靠一點點就能輕松避開。
店員把人領到包間,指著桌上的二維碼道:“掃碼可以點餐,您二位有什麽需要可以按鈴呼叫。”
余戌沒說話,許喃笑著點點頭說好。
這包間不算大,也就十五個平方左右,在三分之一的位置放了一個屏風做隔斷,桌椅也都是紅木家具的風格。
許喃拿出手機掃碼,隻匆匆看了眼菜單就把手機遞給坐在對面的人:“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菜。”
余戌低頭,但卻並沒有去看手機,反而是專注在他的手上,這手長得實在是養眼,口頭隨意道:“你點吧,我不挑食。”
許喃見他確實沒有要點菜的意思,隻好收回手機:“好吧,那我點,要是不合口味再加。”
許喃點菜的速度很快,雖然他在外面吃飯的機會少,但作為一個擅長做菜的人來說,他很清楚什麽菜品在製作過程中容易踩雷,所以他避開了那些不好把握的菜品,挑得都是容易做好的菜。
點完,他擱下手機,不經意間拉扯到腰,尖銳的疼痛瞬間襲來,大腦還在反應,人已經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麽,撞到了?”余戌挑眉,視線落在了許喃的腰上。
許喃抿了下唇,有些尷尬地點點頭,那一下撞得是真的狠,剛剛還不覺得,現在才察覺到越來越疼,火燒火燎的。
“我幫你按一下。”對面的人站起身,隻一個跨步就到了許喃身邊,坐下,“趁著淤血還沒起,揉開就好了。”
“不不不,不用,”許喃受寵若驚,連連擺手,“沒什麽感覺了。”
余戌沒有聽他的,反而是不緊不慢地把袖子往上又卷了一折,“我外公是老中醫,推拿很有一套。”他淡淡地解釋。
楊家是中醫世家,楊老先生從醫多年,又在大學當客座教授,余戌也算是自小耳濡目染,略懂一點。
見他執意,許喃也不好再拒絕,猶猶豫豫地盯著對方的手,小心道:“那你輕點。”
他還挺怕疼的,以前去刮痧,疼得他好幾天都沒緩過來,後來再也沒去過,真一次性消費。
余戌低低地嗯了一聲,把自己的手心搓熱,懸在許喃的腰上,隔著一點距離:“你把衣服往上拉一點。”
許喃抿唇,遲疑了一下,還是掀起了衣角,包間裡的冷氣呼呼往外吹,順著衣角的空隙往裡鑽,男人的手心突然貼上來,那灼熱的溫度叫許喃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男人一隻手扶著他的腰,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揉捏著,許喃皺眉,忍著腰上的疼痛沒出聲。
身後的人似乎說了什麽,許喃沒有看見,隻察覺到有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脖頸間。
許喃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往前挪,但還沒能拉開距離,就被男人的手掐著腰又拉了回來。
許喃:“…………”
為什麽覺得這麽詭異,許喃暗暗琢磨,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耳垂脖頸像是被晚霞渲染,紅火地燒了半邊天。
余戌眼睫低垂,視線落在青年的後背上,這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清瘦一些,他一隻手就能環住青年的腰,許是因為疼痛,他微微弓著背,單薄的T恤下隱約印出深刻的蝴蝶骨。
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間,是有些熟悉的味道,上次遭遇意外,他也短暫地和他近距離接觸,但那個時候,他身上分明是沒有這股香味的。
眸色有些深沉,起起伏伏的情緒在其中。
“啊,疼!”青年的聲音帶著些許隱忍,尾音顫得像是余音未絕的琴弦,一下下地撩動著動蕩的湖面。
余戌的手一頓,下意識放輕了力道,胸膛深深淺淺地起伏了幾下,眼眸中隱有情緒。
因為沒有藥酒,余戌大致按了一下,起到活血的效果便收回手,重新坐回對面:“這位置不好自己揉,你回去買點藥膏擦一下。”
許喃拉扯著自己的衣角,不無尷尬地點點頭,拆開桌上的濕巾遞過去給對方擦手。
余戌看了一眼,接過,漫不經心地擦拭,言語很是隨意地問:“你身上的味道挺好聞,就是覺得有些熟悉?”
許喃乍聽還以為是貓貓狗狗的味道,常年做寵物美容,和小動物接觸,難免有些味道,許喃在這方面很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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