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主人把貓抱進懷裡,又是一番道謝和誇獎,這才離開。
寵物店裡只剩下許喃一個人,他走出去,鎖門離開。
晚風帶著白日的余溫,吹在人臉上,不算涼爽,但至少不再焦灼。
許喃遲疑了一下,沒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目的地離莓莓寵物很近,九百米,所以哪怕許喃一路走得拖拖遝遝地,十五分鍾也到了位置。
這是一個老胡同,城市夜裡繁華,霓虹閃爍,隻這種陳舊的角落獨享著寧靜。
路燈昏黃,飛蟲繞著燈光翩翩,在青磚小路上投下斑駁的碎影,路口立著一塊金屬質地的路牌--三千胡同。
許喃站在胡同口,小心翼翼地往裡看。
胡同裡沒有人,連電車都沒有,許喃假裝經過般,從大院門口走過,目光飛快地瞄了一眼,大院門緊閉,什麽都看不到。
和他預料的一樣,許喃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其實有一個很粗暴的還錢辦法,但是真的無腦且粗暴,那就是直接把錢取出來,用東西包裹著,送到用戶哥家裡。
但問題在於,胡同大院裡通常住的人家都有五六家,許喃不知道用戶哥具體是哪一戶,用戶哥當初給的地址隻給到大院,沒有具體的門牌號,他也不敢敲門問。
要是錢被人錯拿了,那就樂呵了,賣了他,也找不出多的三百萬來。
在門口徘徊了一下,許喃都沒有找到什麽解決的辦法,只能無奈離開。
走出胡同口,許喃站在路邊等出租車,一輛車從他的面前疾馳而過,帶起的風撩動他的衣擺,許喃下意識後退,退到人行道上。
天色很暗,許喃回頭,正好看到那輛車前行一段,轉彎駛進了他剛剛走過的胡同。
借著昏黃的路燈,許喃看到了那車的車標,路虎。
“難怪都說現在住四合院的都是有錢人。”許喃嘀咕。
車上。
“少爺,三千胡同到了。”司機老李停穩車回頭,提醒後座合眼休憩的人。
聞聲,余戌撩起眼皮,突如其來的決定,工作的交接,漫長的飛機航行都叫人疲憊,加上連日來都沒有好好休息,身體已經有些許的不適。
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余戌下車,柳管家已經等在車外,手裡拎著他的隨行行李。
“少爺,歡迎回家,夫人正在屋裡等您。”
余戌微微頷首,走進敞著門等候的大院。
余老先生和余老太太年紀大了,已經歇下,隻余夫人坐在院子裡乘涼,毫無豪門太太的自覺,穿著無袖褂子,寬松舒適的七分闊腿褲,手裡捧著西瓜,啃得卡擦作響。
看到風塵仆仆的兒子,余夫人謔了一聲,放下手裡的瓜:“你怎回來了?”
突然聽說兒子要回國,雖然沒明說,但聽意思是要待上挺長的一段時間,余家二位第一反應就是兒子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余父連夜調查,但卻什麽都沒有查到,余教授在德名聲頗好,學生愛戴,同事關系融洽,行業內年紀輕輕擔當大任,可謂是前景大好。
雖然不合心意,但余父還是不得不說一句,找不到突然回國的理由。
半個月內連續兩次調動特快行動小組的曲特助在一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最終什麽都沒說。
余戌側目,視線穿過大院的圍牆,看向某個方向的天空,無聲地笑了下:“回來抓小騙子。”
余夫人被他身上那股子冷意凍得一哆嗦,是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兒子?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余夫人充滿了同情。
兒子打小就護短,記仇,吃不得虧,一次宴會,有人對余父說,豪門難出人才,都得靠家裡一路開燈,他站在旁邊沒有反駁,但此後年年第一,一口氣讀到常青藤博士。
自此,沒有敢當著余父的面說什麽難出人才的話,更別說這位還自己賺錢,一點都沒有富二代的覺悟。
“我先休息了,明天有事要出門。”余戌對著母親點點頭要回自己的房間。
“誒,你不吃了瓜再睡啊?”余夫人舉起手裡的瓜,嚷嚷道,但耐不住人腿長,幾步路已經回了房間,也不知道聽沒聽到。
翌日。
許喃早早起床,下意識看了眼窗外的花牆,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隻七點太陽已經高高掛起,暖陽鋪陳在小院裡,花蕊嬌豔,有暗香浮動。
收拾好自己,許喃匆匆出門,在路上買了個煎餅果子做早餐。
到店的時候,朝旭已經等在門口,看到他連連揮手:“師父,早上好啊!”
年輕小夥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陽光開朗,逢人就愛笑。
許喃笑笑走近:“來這麽早啊。”
“嗯嗯,今天要深度消殺,所以來早點,”朝旭點頭,“師父吃早餐了沒?”
“吃過了。”
許喃打開門,師徒兩人進店,在他們之後,很快又來了人,陸陸續續,趕在八點半以前全部到達,人多力量大,九點開店前,完成了全部的工作。
工作日的早上客人相對比較少,許喃坐在前台,手裡隨意翻著一本店裡供客人看的書籍,是一本國外的小說。
“歡迎光臨!”玻璃門旁邊的小布偶響起。
許喃眼角余光注意到玻璃門被推開,條件反射地抬頭,露出一個笑容:“歡迎光臨,有什麽可以幫助到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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