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軍突然想到什麽般,立刻急促開口:“...這次是這個小兔崽子惹了發哥您生氣,您切他的!他是根手指頭!您想切幾根切幾根!切到您解氣!”
“既然你爸都這麽說了。”發哥踱步到一旁,從一名打手手裡抽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之後扔到李時面前:“李時,你看著辦吧。”
刀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在李時面前彈了兩下,李時低頭垂眸,像是在看著那把刀,又像是再思考些什麽。
時間過去了了半分鍾,發哥等的有些不耐煩,正要開口,就見李時伸手撿起了刀。
李時握著那把刀,抬頭看向發哥,語氣平靜:“發哥,我可以斷指,也可以今後都聽您的話,不過,希望您不要讓底下的人去打擾其他人。”
“你說你那名小朋友?”發哥笑容和善:“可以。”
“好。”
李時說完這個字,便將左手放在地上,他將那把匕首放在小拇指的左側,正要切下,包廂門突然被打開。
一名侍者模樣的人快步走進來,對方進來後就走到發哥身邊,耳語了幾句。
發哥臉上帶著不悅:“沒看見我正在辦事?什麽阿貓阿狗我都要見嗎?”
“他說他要跟發哥您談個交易,本來我也不信,但是他說...”侍者的聲音又低了下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發哥面色稍稍嚴肅了起來,片刻後說道:“行吧,讓他進來吧,我倒要看看他能跟我說些什麽。”
侍者退下了,被這麽一打斷,李時的手到底沒切下去。
很快,包廂的門又被打開了,侍者帶著一個人進來了,李時在看清那人第一眼的時候,先是震驚,緊接著他出聲道:“你來做什麽?!”
侍者領進來的人正是鬱衍。
鬱衍來做什麽?李時霎時腦子一團亂麻,他來不及多想,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直接將鬱衍拉到身後護住。
李時站在鬱衍前面,手裡還握著那把刀,他雙目赤紅的盯著發哥,一字一頓的說:“發哥,說了不牽連別人的。”
“感情真好啊。”發哥拍拍掌,隨後道:“不過你搞清楚,是你這位小朋友主動要來找我的。”
李時正要回頭看鬱衍,就見對方已經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鬱衍身上還穿他們三中那種紅白相間的校服外套,面上依舊是李時所熟悉的那冷峻的神情,好像不會因為任何事任何物有半分的動容。
“換個地方談吧。”鬱衍淡聲開口。
“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發哥冷哼一聲,不過到底是將鬱衍的話聽了進去,他揮揮手,示意鬱衍跟著他去包廂右側的隔間。
鬱衍點點頭,正要邁步跟上,卻被李時猛地拉住。
李時緊緊的握著鬱衍的手腕,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別去,不管你要做什麽,說什麽,別去。”
李時沒去細想鬱衍是不是特意來救他的,但不管怎麽樣,鬱衍這樣一個乾淨的人,不應該因為任何的事情,沾染上半分的汙泥。
鬱衍沒有回話,看了眼他被握住的手腕,又將視線落在李時臉上,在看到李時臉上明顯的傷口時,表情才變得有些難看。
李時沒注意到鬱衍神情的變化,他快速的說道:“別為了不相乾的人做不相乾的事情,你不是最怕麻煩嗎?現在聽我的,趕緊回家,這裡不是你這種好學生該來的地方。”
之前他的種種作為,都是基於他有信心擺脫發哥掌控的基礎上,但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證明他過往所想都是他一廂情願的妄想,如今也該清醒了。
“是麻煩。”鬱衍輕聲道,下一秒他扯開李時的手:“就當是還你的人情吧。”
說罷,鬱衍徑直往一旁的隔間走去。
李時想去追,卻被身旁的兩名打手摁住,“發哥沒讓你去,老實待著吧。”
包廂裡很安靜,只有李建軍時不時發出一聲呼痛的聲音,李時的視線一直落在隔間的門上,手裡還緊握著那把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終於在李時快要按捺不住的時候,門終於被打開了。
鬱衍率先走了出來,李時看著他走到自己的面前,淡聲道:“走吧。”
李時沒動,而是反問道:“你答應了他什麽?”
“沒什麽。”鬱衍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見李時還不動,他眉毛皺起:“外公還在家裡。”
李時咬牙:“那出去再說。”
一旁一直躺在地上裝死的李建軍見狀,突然翻身扯住鬱衍的褲腳:“同學,我是李時的爸爸!既然你能帶的走他,那也得把我帶走!”
鬱衍還未作反應,隨後剛從隔間走出來的發哥說道,他假笑著問鬱衍:“怎麽,你也要帶走這個?那剛剛說的那些可不夠啊。”
鬱衍沒有理會發哥的話,他毫不客氣的踢開李建軍,回答李時剛剛的話:“走。”
李時點了下頭,沒有理會還在地上破口大罵的李建軍,拉起鬱衍的手腕便向外走。
“個沒良心的!你個小兔崽子...發哥,不能讓他走,他走了錢沒人還了...”
李時腳步都沒有停留下,走出門外,順手將門關上,李建軍的罵聲被隔絕在了門內。
李時知道李建軍的下場,至多被打一頓,總歸不會出人命,畢竟發哥還是需要李建軍的還錢的,至於被打成什麽樣子,李時不在乎,他對李建軍沒什麽父子情分,即便有,也在一次次的背叛中被磨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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