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店裡也有住的地方,李時懶得折騰,就打算在店裡住到腳傷好了。
只不過下車的時候,安旭然還在勸:“時哥,要不你住我家,離你店裡近,也方便我照顧你。”
“照顧什麽照顧,我只是腿瘸了又不是癱瘓了。”李時打量了兩眼安旭然:“再說你這個小身板兒,能幹啥?”
安旭然有些不服氣,反駁道:“我最近長高了,已經快趕上你了!”
李時不由的笑了笑,抬手彈了安旭然一個腦瓜崩兒:“行啊,什麽時候超過我再說。”
安旭然捂著被彈了的額角表示:“年底我就能超過你了!”
兩人說話間,王哥已經將東西搬了下來,他看著拄著拐的李時,有些擔憂:“我覺得小然說的對,老板你現在一個人,萬一再摔一跤怎麽辦?”
“能盼我點好嗎?行了,走吧。”李時拎起一旁放著的包,不顧王哥的阻撓,架著拐率先往前走去。
拄個拐而已,當年他架著拐杖都能跑著追人,過了這麽幾年總不能退步了,全當是懷舊了。
李時就這樣在店裡住下了,除了架著拐上下樓有些不方便外,其他的和平時無異,他這次腿摔的有點嚴重,醫生說至少要養兩個月。
安旭然幾乎天天在店裡,一邊是為了看自家的洗車店,另一邊就是看著李時,索性兩家店挨著,他高考完有的是時間,幫著弄完自家店裡的事情,基本就待在李時旁邊。
安旭然這一段時間心情很好,不止是因為可以天天看到李時,最重要的是,安旭然覺得李時這次過後,整個人都坦然了起來。
過去的李時,即便是與人說笑時,眼神深處總像是壓著沉甸甸心事,他曾不止一次見過李時抽著煙陷進某種思緒中,每當那個時候,安旭然總覺得李時離他特別遙遠。
頭被揉了一把,安旭然聽見耳邊響起李時懶散的嗓音:“想什麽呢?跟你說話也沒聽到。”
輕飄飄的聲音落在安旭然的耳邊,起了一片漣漪,他立刻看著李時露出一個笑:“我聽見了時哥,燒烤啊,我覺得可以。”
昨天他高考成績出來了,與他預估的分數差不多,雖然沒拿到市狀元,但基本上A城那幾所雙一流的大學都沒問題。
他媽高興的緊,定了晚上一起吃飯,算是慶祝,他來這邊就是和李時商量晚上吃點什麽。
“行,那我現在讓你王哥去前面的市場買食材,叫上小孟一起,咱們兩家店今天早點關門,好好給你慶祝下。”
“好。”
李時喊了店裡的其他員工,讓他們堆在倉庫裡落灰的燒烤爐搬出來,又去斜對面的飯店裡買了炭火。
店裡的員工興致也很高漲,等到王哥他們把食材一類的買了回來,不等李時吩咐,幾個人動作麻利的把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
一群人等在李時的店前圍著一張桌子坐著,旁邊是架著肉串的燒烤爐,羊油滴到炭火發出滋滋的聲響。
小孟從一旁拉過一扎啤酒,挨個給桌上的人倒上,還特意給安旭然倒了滿滿一杯:“小然今天得好好喝一杯,老板娘這事你能答應不?”
“看小然的。”安旭然的母親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今天高興,少喝一杯也沒事。”
一旁的李時拍了一把小孟的肩膀:“少整事兒啊,小然身體不好。”
“時哥,我看小然也沒事。”小孟大聲反駁道:“也就你天天緊張來緊張去的,小然,別聽你時哥瞎說,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不會喝酒呢?來,孟哥敬你一杯,祝你以後前程似錦。”
“滾。”李時用另一隻完好的腳踢了小孟一腳,笑罵道:“來勁了是吧?”
小孟揉了揉腿,嘻嘻的笑著對著安旭然使眼色。
安旭然也笑了,他端起酒杯和小孟碰了下:“謝謝孟哥。”
...
一群人折騰到快12點才散場。
王哥跟李時打了聲招呼,幫著把喝多的小孟送回家,剩下的幾名員工幫著把東西收拾完後,也都一一和李時告別。
安旭然也不知道去幹什麽去了,偌大的店前就剩下李時一個人坐在椅子上。
雖然別人都顧忌著他的腿傷沒讓他喝多少,奈何李時酒量太差,這會兒已經有點醉了,他眼神迷蒙的落在遠處黑暗的虛空,手裡的點燃的香煙騰起嫋嫋白霧。
夏夜的月光在他身上投下一抹清冷的月輝,像是在李時身上鑄就了一層厚厚的繭,將他隔絕了起來,只剩下孤獨與寂寥。
安旭然剛剛把自己母親送回去安置好,又跑到隔壁街買了解酒藥,再回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時哥。”安旭然走過去小聲喊道。
“嗯?”隔了一秒,李時才回過神兒:“你怎麽來了?不是回家了?”
“我看你有點醉了,買了點解酒藥。”
李時用夾著香煙的手晃了晃,含糊不清的笑了一聲:“沒事兒,睡一覺就好了,用不著藥。”
說著他拿過一旁靠著的拐杖,撐著站起來,過程中身子不自主的搖晃了兩下,安旭然忙去扶。
李時這會兒倒也沒逞能,他將一部分體重壓在安旭然身上:“正好,你把我送樓上,我還有東西給你。”
“什麽東西?”安旭然一邊扶著李時往樓上走一邊問。
“嗯...?”李時沒說話,不知道是醉了還是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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