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麽一打岔,原本約定下午要簽合同的時間錯過了,李時打電話給中介解釋了原因,又讓中介代他向房主道歉,之後又商定了看之後有沒有其他可以定下來的時間。
房主那邊被爽約顯然不開心,隻說等抽出時間會通知李時,這一等就是一周。
李時沒等到中介的電話,卻等來了另一個他怎麽都想不到人的電話。
是鬱衍。
“李時...”電話裡的鬱衍聲音有些模糊:“如果你不忙的話,能抽出時間盡快來A國一趟嗎?”
李時很快從這句話中意識到什麽,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外公..想見你。”鬱衍繼續道:“如果你可以來的話,我會讓人聯系你,幫你將簽證機票之類的辦好。”
片刻,鬱衍又補充道:“這算是我的請求。”
“好。”李時答應道:“讓你的人盡快聯系我。”
頓了下,他又喊了聲:“鬱衍...”
對面“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李時其實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有心想安慰對方,卻也不知道用何種身份開口,外公的事情他同樣感同身受,任何語言在這個情況下都是蒼白無力的。
最後李時隻說了一句:“等我。”
鬱衍的人很快就來了,是他的助理,李時之前在鬱衍公司的時候也算是和對方熟悉,對方取走了李時的護照等證件說去辦手續,讓李時趁著這個時間可以先收拾下東西。
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李時隻拿了些必備的東西,一個背包都沒塞滿,剛要出門的時候,就撞見了正要上門的安旭然。
安旭然看著他身上的背包,臉上本來帶著的笑意瞬間消失:“時哥,你要去哪裡?”
可惜李時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異樣,他心裡惦記著外公的事情,隻隨口解釋了一句:“去趟A國。”
眼前的門被哢嚓一聲關上,安旭然神情不明,聲音一反往日的清朗,他問:“你是要去找那個鬱衍嗎?”
李時皺眉:“你在說什麽?”
安旭然直勾勾的看著李時,突然上前一步:“時哥,那個人有什麽好?”
“與你無關。”李時臉也冷了下來,他並不想和安旭然討論鬱衍如何,眼下他著急出去,鬱衍的人那會已經打了電話快到樓下了。
李時撐著拐杖想繞開安旭然,豈料被對方一把抓住胳膊。
“時哥,他根本不喜歡你,你為什麽還要去找他?”
安旭然的語氣有些不正常的顫抖,抓著李時的手勁很大,李時胳膊被捏的生疼,此刻他再遲鈍也能覺察出對方的異樣。
“小然。”李時聲音嚴厲:“放手。”
“我不放!”安旭然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我不會再讓你去找他,也絕不會讓你搬——”
陡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安旭然未盡的話,門外傳來了鬱衍助理的聲音:“李先生,您收拾好了嗎?時間有些來不及了。”
李時趁著安旭然慌神的空隙,伸手將門打開,助理看著站在門口拉扯的兩人明顯也覺察出氣氛的不對,但他很快恢復一派的正常,重複道:“李先生,冒昧打擾了,時間有些來不及。”
李時掙開安旭然的手,對著處理語氣緩和了些:“走吧。”
助理將李時身上的包接過來,李時頭也不回的就要跟著助理下樓,身後傳來安旭然的聲音:“時哥!”
有委屈,有孤注一擲的挽留。
助理看向了李時,李時腳步頓了下,但依舊沒有回頭,隻淡淡說道:“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鎖好。”
A國,療養院。
李時到的時候外公還在監護室沒有醒來,他透著玻璃模糊能看到病床上的老人,身上插著七七八八的管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來。
鬱衍看起來很忙,李時到的時候也僅僅是和他打了聲招呼,還來不及說些什麽,手機就響了起來,他點頭對李時示意了下,便出去去接電話。
療養院的走廊很安靜,除了偶爾經過的醫護人員,幾乎沒有人聲,李時腳傷還沒好,病房也進不去,這裡也不能吸煙,只能坐到一旁乾站著。
好在鬱衍回來的很快,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看向站在一旁的李時,視線從他的腳上轉到他的臉上,而後開口。
“抱歉,你這樣還讓你跑一趟。”
“別說這些客套話了,外公現在怎麽樣?”李時問。
“兩個小時前剛醒了一次。”鬱衍看了看李時身上的背包,頓了下,伸手接了過去:“走吧,先去休息的地方,一會兒外公醒了會有人通知。”
鬱衍帶李時去的地方就在療養院裡,這邊有專門準備給家屬探望時落腳的地方,是一棟專門的公寓樓,房間裡什麽東西都有,甚至還有廚房。
鬱衍將李時的背包放到一旁,又接了杯水放到李時面前,對他說:“先休息一下吧。”
李時現在心情也很壓抑,隻說了一句“好。”
來的路上,鬱衍已經把外公的情況件言簡意賅的告訴了李時,無他,就是老人年紀大了,加之身上之前七七八八的病,在精明高超的醫術也挽救不了一條注定流逝的生命。
醫生讓鬱衍做好心理準備,老人的身體也就這幾天了。
兩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不過這次倒是鬱衍先開了口:“你腿傷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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