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胖男人見鬱衍進門,稍稍推開了一旁的男孩,抬高了聲音招呼鬱衍:“鬱總來了?快坐快坐。”
李時跟在鬱衍身後,眉頭皺了起來,倒不是因為那個男人與旁邊人親昵的姿態,他覺得對方看向鬱衍的眼神讓他莫名的不舒服。
反觀鬱衍,目不斜視,一向冷淡的臉上甚至帶上了一絲客套的笑意:“王總。”
兩人入座,那個被鬱衍稱作王總的人看了眼李時:“這位是?”
不等鬱衍回話,李時搶先一步回答道:“你好王總,我是鬱總的助理兼司機。”
王總也就是隨口一問,得到回答了便不再看李時,他將視線放到了鬱衍身上,毫不避諱打量著著,嘴上說道:“鬱總,說起來咱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吧。”
“我第一次見鬱總的時候,就覺得鬱總是個人才,畢竟這個年紀做到這個位置,誰見了不說一句年輕有為。”
鬱衍只是淡笑:“王總說笑了。”
李時也沒插話,難得安靜的坐在一旁,只不過時不時的看對的王總面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戒備。
等侍者將菜都上齊了,王總示意一旁的男孩給鬱衍滿上一杯白酒,之後對著鬱衍道:“鬱總,請?”
鬱衍也沒有推辭,端起酒杯一仰而盡。
王總哈哈大笑:“鬱總爽快,我喜歡。”
之後兩人你來我往的說了幾句場面上的客套話,李時聽出鬱衍幾次想將話題引到這次的項目合作,卻都被王總四兩撥千斤的擋了回去。
幾番過後,正事沒談,鬱衍卻被灌了三四杯白酒。
當王總再次給旁邊的男孩示意給鬱衍倒酒的時候,李時心裡暗罵一聲,他站起身,在鬱衍之前接過那杯酒,又將杯子往王總那裡舉了舉。
“王總,這杯就由我替我們鬱總喝。”
“你替他喝?”王總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他看著李時:“行啊。”
他瞟了眼一旁的男孩:“給這位滿上。”
男孩愣了下,但很快又重新給李時倒了一杯。
“會不會做事?”王總看著那一杯酒,語氣慢條斯理:“替人喝就不能是這個杯子了,去,用那個。”
王總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不遠用來喝紅酒的高腳杯。
男孩瑟縮了一下,立刻起身,將那個紅酒杯倒了一半,他剛要收回去,就聽一旁的王總涼涼到:“知道什麽叫滿上嗎?”
男孩隻得將紅酒杯倒滿。
李時看著面前紅酒杯,假笑:“王總,這杯酒我喝沒問題,但是喝完了,是不是可以談正事了?”
王總往座位上一靠,看著李時皮笑肉不笑:“可以啊。”
“王總爽快。”
李時端起酒杯,正要一飲而盡,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牢牢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李時。”鬱衍沉聲道:“放下。”
李時轉頭看向鬱衍,要不是場合不對,他指不定要反問對方一句:怎麽這會記得他叫李時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鬱衍:“鬱總,酒已經端起來了,就沒有放下的道理了,再說...已經說出口的話,反悔豈不是很沒面子...”
說到這裡,李時轉頭看向王總,意有所指:“您說我的說的對嗎?王總?”
緊接著李時用另一隻手接過紅酒杯,不等鬱衍再有動作,快速地將酒杯遞到了自己的嘴邊。
辛辣的液體順著李時喉嚨而下,直燒到胃部,這一大杯酒,饒是李時喝的再快,也用了些時間。
等將最後一滴酒喝進嘴裡,李時將空了的紅酒杯倒轉著在王總面前晃了晃。
“王總?您看現在可以和我們鬱總談談正事了吧。”
王總臉上的笑掛不住了,他本想讓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助理知難而退,豈料對方真就把那一杯酒喝了,而且這個人之前的話分明就在點他。
他最近因為封氏上層權利迭換,自己所跟的那一派系上位掌權,正是無比風光的時候,這一段時間他被人奉承慣了,哪裡有人敢這樣下他的面子。
他暗自窩火,陰沉的看了李時一眼,又將視線放到鬱衍身上,想到這個人此刻正有求於他,心裡的那股暗火才稍稍下去了些。
算了,這次的帳他從鬱衍身上討回來就行了。
想到這裡,王總臉上重新露出一絲笑容:“當然,今天約鬱總出來,不就是為了談正事嗎?”
李時這才坐回座位,他看了眼鬱衍收回去的手,有心想對著鬱衍調笑兩句,卻見對方根本沒有看向自己。
飯桌上的話題終於不在打太極。
李時坐在鬱衍身旁,聽著對方清冷如冬雪的聲音,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專業詞匯,隻覺得心裡像是有火在燒,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不是心裡燒,是胃在燒。
他本就空腹,一大杯高度數的白酒灌了進去,能在這裡安穩的坐了二十分鍾,全仗著他身體素質一直不錯。
但身體再好的人,也扛不住這樣喝酒。
這會酒精反應上來了,李時隻覺得頭暈惡心,胃裡也是一陣陣的翻湧,身上也因此浸出了一層的冷汗。
他暗自咬牙,在兩人談話的空隙,低聲跟鬱衍說了聲出去抽煙,之後轉身離開了包間。
李時跟門口的侍者問清了洗手間的所在,又拒絕了對方想要帶路的好意,自己一人往走廊盡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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