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當然得見面啊,宿舍夜聊的時候,曾經有室友說過,兩個人如果超過兩天互相不聯系,基本上能默認分手了,程展翼才不想分手,他跟王馭才好上,而且他挺喜歡王馭的,想的是怎麽好好在一起,哪兒想過分手的事情。
程展翼臉頰微微泛紅,也不知道是他上來得太急,還是腦子想些少兒不宜的事情臊得。
王馭口無遮攔慣了,一點兒也沒跟程展翼藏著掖著,直截了當問道:“你他媽想乾我?”
程展翼腮幫子一縮,死死咬住口腔裡的軟肉,王馭哪兒都好,就是說話不怎麽含蓄,在床上也就算了,下了床也這樣,幸好這兒只有他跟自己,不然讓別人聽到了,多難為情啊。
要說不想吧,王馭都這麽問了,程展翼確實挺想王馭的,想跟王馭說說話,牽牽手,摟摟抱抱,做點情侶間該做的事情,好像最後都會做到床上去,要說想吧,那也是王馭說了他才剛開始想的。
這一想,程展翼臉頰的紅潤更加明顯,他支支吾吾的,反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還說這小子單純,原來也是滿腦子的黃色廢料,但王馭也理解,小雛雞嘛,頭一回食髓知味,正在興頭上,對自己還有新鮮感,所以跟沒斷奶一樣。
可理解歸理解,王馭不想約個炮,還得負責小雛雞的事後心理疏導,他沒啥耐心,隻想快點將這個大麻煩給攆走。
“你趕緊跟你同學他們回去啊。”
程展翼沒想到王馭能這麽決絕,他有點傷心了,不斷摳挖著手裡的草莓,小聲嘟囔,“我同學他們已經走了。”
“那你也走。”王馭指著程展翼的鼻子,“你趕緊走啊,天黑就沒車了,沒車你就自己走下去。”
程展翼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房門砰地一聲關上,王馭無情地將他關在了門外,他傻眼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王馭為啥會是這個態度,想敲門,腦子裡全是王馭不耐煩的表情,舉著的手始終沒有敲下去的勇氣。
程展翼在門口站了一陣,意識到王馭真的不會開門後,才怏怏下樓,一樓空地前,直播隊伍還在忙活,沒人管他,他一出大門,那條小土狗就睡在門邊,給他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狗都比程展翼穩重,聽到動靜,只是抬著眼皮看了一眼,見著是垂頭喪氣沒什麽攻擊性的程展翼,它又換了個方向繼續睡覺。
可程展翼就沒它那麽輕松,繞了個大圈,從空地的另一邊繞到了梯坎下,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
二樓的窗戶是打開的,程展翼能看到天花板,但沒看到王馭的人影,他以為,王馭至少會看著他離開,他哪兒知道,王馭進了屋就上床睡覺去了,留他一個人傷春悲秋呢。
沒人在意一個beta的去留,別說是關心了,就連路過的行人,也沒多給程展翼一個眼神。
程展翼耷拉著腦袋往前走,手裡還捏著人家給他的那顆草莓,走到魚塘旁邊的時候,他伸手摸了一下口袋,隨即停在了原地,猶豫了一下,又原路折了回去。
現在的天說黑就黑,王馭覺著自己沒有睡太久,便聽到阿姨來敲門叫大家吃飯。
門一打開,王馭睡得髮型都亂了,他打了個哈欠,“我馬上下來,你讓他們先吃。”
阿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王馭見狀,“還有事啊?”
“外面有個小男孩,待一下午了,一開始以為他是來草莓園玩的大學生,結果到現在都沒走呢。”阿姨剛去倒廚余垃圾,差點倒那人身上,問了一圈也沒人認識他,跟他說話他也只是搖頭。
王馭本就沒怎麽睡醒,渾渾噩噩的當即頭痛欲裂,程展翼這小子怎麽這麽強啊,都叫他走了,他怎麽還不走!
王馭抄起沙發上的外套穿上,風風火火地衝下了樓,山上一到晚上風大,一出大門,迎面而來的寒風提神醒腦,王馭瞌睡都醒了大半。
昏黃的鎢絲燈泡在風中搖曳,暖色調的燈光讓清冷的冬夜有了一絲絲的溫度,王馭眯著眼睛四下看了一圈,最後在坎下,看到一個圓潤的腦袋。
已經到飯點兒了,身後的平房裡都在熱火朝天地做著晚飯,玩了一天,程展翼沒怎麽吃東西,他早就餓了,農家菜的香氣瘋狂刺激著他的味蕾,他餓得直咽唾沫,恨不得將手裡把玩的草莓一口給吃掉。
就在程展翼餓得頭暈眼花的時候,從頭頂上飄來熟悉的男聲,“不吃別糟蹋我的草莓。”
程展翼猛地抬頭,王馭正好蹲在他頭頂的梯坎上。
睡了一覺,王馭脾氣還處於穩定的狀態,聽說程展翼沒走,他是有點冒火的,但是一看到程展翼可憐巴巴地站在梯坎下吹冷風,手裡還攥著那顆摳得亂七八糟的草莓,別提有多狼狽。
這強種,趕他也是白費力氣,王馭耐著性子問道:“為什麽不走?”
“我沒錢了。”平時用慣了手機支付,早就沒有使用現金的習慣,程展翼剛剛摸了一下口袋,裡面只有一塊錢,都不夠坐公交車的。
王馭一看這天色,現在已經沒有公交車了,再看看程展翼那張傻臉,他哭笑不得。
有人端著飯碗出來催王馭進去吃飯,程展翼那渴望的目光偷偷瞥了一眼飯碗,王馭跟那人說了句“馬上來”。
程展翼知道王馭趕他走,留自己吃飯的事情,他更加不敢奢望,但還是下意識說道:“我一天沒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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