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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苟言笑的保鏢還是跟了上來,在陸嘯行的堅持之下。
聽說是退伍軍人,叫唐穹,虎頭虎腦的,胳膊粗得好像能夾死一頭牛,坐在一旁,佔了好大的位置。
晏泊如偏頭看著窗外,靜靜思索著什麽。
今天去通州區有個活動,那地方不算繁華,距離濱海養殖場還挺近的。
陸嘯行並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些什麽,自然也不清楚這些亂七八糟的行程是否必要。
早上很是猶豫了片刻,陸總才叮囑了兩句,“不舒服的話,還是要多休息。”
大約是覺得不應該乾預他的工作,到底沒直言不許他出門。
半個月之前,晏泊如的微博就活躍了起來,明明不算個明星,以前也是低調又高冷,現在卻常常提前公布行程。
前天晚上,晏老師還發了條微博,展示了自己的體溫計,表明自己最近身體不好。
“你就等在這邊吧。”下了車,晏泊如轉頭和唐穹說話。
“不行。”唐穹的臉一下嚴肅極了。
晏泊如戴上墨鏡,抬了抬下巴,語氣感慨又真誠,“小唐啊,我算半個娛樂圈的人,今天的活動請了不少業內的大腕兒,裡頭有咖位比我大的影帝,有金牌製作人,我算個什麽呢。”
“大張旗鼓地配保鏢,有耍大牌的嫌疑啊。”說著,他歎了口氣,拍了拍唐穹的肩膀,“我也有顧慮,實在沒辦法。”
“陸總吩咐過,一步也不能離。”保鏢小唐脾氣很倔。
街邊人來人往的,站了好一會兒了,晏泊如很快妥協。
“行了,你也進去吧,稍微離我遠一點,跟我的助理一起,面部表情放輕松點,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話都說到這裡了,唐穹也退讓了一步,準備隨晏泊如走會場後的內部通道。
這片場地被圈了起來,保安也多,只要多盯著點,大概也不會出什麽事。
難得是個豔陽天,過了保安亭之後,還有段不短的路要走,對於晏泊如這樣精致又挑剔的時尚達人而言,防曬還是要做到位的。
他抬手擋了擋太陽,在保安亭下停了腳步,回頭吩咐,“小唐,你去車上幫我把遮陽傘拿來,在後備箱,你找找。”
一旁站著檢查證件的倆個保安,看著還算靠譜,唐穹狠狠皺起眉,腳下沒動。
晏泊如不滿地“嘖”了一聲,抱起胳膊一言不發。
車就停在後面十幾米的地方,半分鍾後,唐穹轉身往回跑。
晏泊如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感慨了一句,“真年輕。”
路邊拐角處有輛麵包車,已經停了有一會兒,晏泊如漫不經心掃了一眼。
“找到沒啊?”他朝不遠處翻著後備箱的唐穹大聲問了一句,又順勢往外走了幾步,似乎是想要看清情況。
話音剛落,那輛不起眼的麵包車就到了他面前,車還沒停穩,車上衝下來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扯著晏泊如的手臂就要把他往車上拉。
晏泊如很是猶豫了兩秒,沒什麽意義地做了點反抗的樣子。
唐穹在他身後,隔了段距離,聽到動靜立即抬起頭來。
車門“啪”的關上,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隱約還能聽到唐穹憤怒的大吼。
電棍招呼了過來,晏泊如軟綿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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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民事案件,是刑事案件啊,別人會怎麽看你,怎麽看陸家?”裴玉珍打了電話,果然是來求情的。
陸嘯行手上翻著文件,戴著藍牙耳機,表情有些冷淡,一時間沒有接話。
“你受了晏泊如影響,你知道嗎?你跟他學得冷血,學得斤斤計較,你知道嗎?”
等裴玉珍將氣發了出來,陸嘯行才開口問,“媽,您覺得,我放過他們,他們會放過我嗎?”
“你們是一家人啊,別把事情做得太絕。”裴玉珍的聲音尖銳起來,“你們不逼景瀾破產,他會去用那筆錢嗎?”
陸嘯行不置可否。
“您大概不知道吧,除了這次,陸柏言一直在利用職務之便,侵吞公款,今時今日,他不過是在為自己的過錯買單。”
“一點錢罷了!他們得到教訓就好了啊,景瀾也承諾不會再不守規矩了。”
陸嘯行輕嗤一聲,“你信嗎?”
裴玉珍頓了頓,避過了這個問題,追問,“你就非要把你親叔叔逼死嗎?你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影響有多大?”
確實不小,已經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傳開了,應該是近期貴婦們茶余飯後的談資。
陸嘯行張了張口,想說一說當年的車禍,又覺得沒什麽必要。
當年,裴玉珍的選擇也是能瞞就瞞,不去追究。
說不通,陸嘯行沒再繼續溝通。
他不常跟人起衝突,一大原因是,發現溝通不了的時候他會放棄說服對方。
“你說說,要是留個案底怎麽辦?子孫後代都要受影響,你再落個心狠手辣的壞名聲,以後還有誰敢上門嫁過來?”裴玉珍還在絮絮叨叨。
她並沒有放棄要陸嘯行離婚再娶的念頭。
“那你勸陸柏言自殺好了。”陸嘯行語氣冷漠。
不被審判,就不會被定罪。對犯罪嫌疑人已經死亡的,已經追究的案件會被撤銷,中止審理。
“這樣既能保全財產,他的孫子,還能考公務員。”他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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