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心微微向後撤了點,有些結巴地應道:“沒,沒怎麽……”
他欲蓋彌彰地收回了眼神,臉頰還是發燙的。“我們繼續看吧。”他說。
林非軼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側臉。
俞心的面部輪廓柔和,和他的性格一樣,總給人很好說話的第一印象。他的鼻尖翹又圓潤,嘴唇薄,唇色也是淺淡的,卻沒有那種刻薄冷淡的感覺。
這一刻,他好像在強迫自己集中在電影上時,表情就像某種受驚的無害小動物一樣。
林非軼虛虛地眯了眯眼。
他扣著俞心的手,感覺到了俞心的緊張與局促。他的手在自己的手中顯得有些小,林非軼能感覺到俞心有些不安地動了動。
看來堅持下去,還是有好處的。
林非軼如是想道。
計劃通!
俞心呼了一口氣。
此時電影裡正放到了女主角被背叛的那一段。“這個叛徒最後死了。”俞心指了指屏幕,說。
“唔。”林非軼支著下巴,說,“看出來了,一副炮灰相。”
俞心短促地笑了笑。
氣氛又回到了和諧的狀態。林非軼雖然嘴上說著麻了,但對刺激的場景還是有不小的反應——俞心可以從他手心的收緊和放松,來明確地感受到。
他好像已經無所謂了,對於牽手什麽的。
也許還有別的。
俞心甚至還會想,這樣也挺好的。
情緒是複雜的,而某些特別的東西,也在這一刻悄然萌芽。
中午,球場上的人終於收了攤,吵吵嚷嚷地準備在學校裡找個地方吃飯。
聞宇生用球衣擦了擦臉上的汗,擰開礦泉水瓶咕咚咕咚地灌著水。隊友向他扔了塊毛巾,他隨意地擦著臉,聽隊友問道:“中午吃什麽?”
“我有事。”聞宇生聳聳肩,說,“我要去找人。”
“找誰啊。”隊友有些詫異。
“還用問,他那個朋友唄。”有人說,“之前聞哥來這學校打球的時候都要去找他,聽說是計院的學霸。”
“不是計院的吧,”另一個隊友疑惑,“好像是哪個工科院的,我也忘了。”
聞宇生隨手丟下毛巾,笑道:“怎麽,天天打聽他幹什麽。我走了,中午你們自己吃,拜拜。”
“那好吧。”提議的隊友一臉失望地攤了攤手。
“下回再約。”聞宇生渾不在意,揮了下手,就轉身離開了。
“拜拜。”隊友們相繼和他揮手告別。
聞宇生沒有換下自己的球服,就這麽大大咧咧地離開了球場。
正午的太陽十分熾熱,他眯著眼,掏出手機開始給備注為‘俞心哥’的人打電話。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給俞心備注什麽特別的稱呼,在一起三年,他都始終沿用著這一個看似有一點點特殊,但實際上又完全不夠的名字。
這樣也有好處,別人問起‘俞心’是誰的時候,他總能坦然又大方地回答:“他啊,他是我高中學長,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這一個稱呼,就是不知情的、大部分人眼裡,俞心和聞宇生的全部關系。
甚至可能在他們看來,俞心和聞宇生的親近程度,還不如鄭銘。
聞宇生對這一切倒是沒有怎麽深想,又或者可以說是毫不在乎。他向來不太在乎俞心的個人情緒,現在也只是自顧自地按下了綠色的撥通按鈕,通話界面亮起。
但過了一分鍾,卻又因為無人接通而暗了下去。
他皺眉,又撥了一次。
但結果還是同樣的,沒人接聽。
聞宇生頓住了腳步。
太陽毒辣地照下來,他又出了不少汗,打濕了那件限量款球衣。
電話能接通,不是拉黑了。俞心可能知道他這個手機號,之前貓咖那次,還用這個號碼給他打過電話。
這段時間他挺忙,生活充實起來就沒什麽空閑去找自己那個心思敏感的前男友。他一向都不太能理解俞心那糾結又複雜的腦回路——不論是分手前還是分手後。
今天他的朋友久違地邀請他來俞心的學校打球。他和幾個人一起偷偷混進來之後,打了一個上午,就忽然想起,俞心的宿舍似乎在籃球場附近。
好久都沒見了。聞宇生那時想。
那就見見面吧。
可事與願違,他看著連撥幾次都沒有撥通的電話,隻覺得心情煩躁。
於是,他點開了另一個手機號碼。那邊倒是很快就撥通了,還沒等對面的人說話,他就直截了當地問道:“謝文莊,你知道俞心去哪裡了嗎?”
那人有些詫異:“俞心?我不知道啊。你問他幹什麽?”
“我來你們學校了,想找一下他。”聞宇生說。
“我真不知道,哎,等下。”那邊傳來了嘈雜的說話聲,那人聽了一會,對聞宇生說,“我室友說他看到今天早晨俞心和我們系那個誰,林非軼,兩個人一起出去了。”
“林非軼?”聞宇生詫異地揚了下眉頭。
他一向不太在乎和俞心相關的事,但對這個名字,還是有不小的印象。
那天在貓咖裡,那個護著俞心的高個子男生,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他記得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個男生,少有的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絲威脅感。和別的出現在俞心面前的男生相比,林非軼的個人條件不僅更加優秀,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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