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季望海樓上樓下屋前屋後檢查門鎖及窗戶,確實一切正常返回二樓,不得不說,下雨天,配上竹林風聲,屬實有種恐怖片裡常見的氛圍感,季望海是個唯物主義派,他不怕鬼,怕搗鬼的人。
付瑾舟睡得不踏實,翻來覆去的,季望海過去叫他:“水燒好了,要現在洗澡嗎?”
“嗯……洗……我衣服在箱子裡……箱子在樓下。”
“箱子我提上來了,衣服我幫你拿好。”
幾個大男人用的衛生間到處是汙垢,季望海找來乾淨的刷子對著牆面、馬桶、洗手台裡裡外外全擦了一遍,再去幫付瑾舟拿衣服。
在隔層拿剃須刀時一個小小的筆記本跟著掉落,掉在地上的筆記本反翻著,季望海撿起筆記本,看到地上的幾個折成三角形的紙塊,有點眼熟,紅的,黃的、白的都有,摸起來材質有些特殊,季望海將它們夾起本子裡歸回原位,起身時才想起來,應該是平安符,以前付瑾舟有一枚,付阿姨求給他的,這些大概也是阿姨替他求來保平安的吧。
洗漱完的兩人躺在氣墊床上,付瑾舟問季望海:“你害怕嗎?”
“不怕,不是困嗎?快睡吧。”
“洗了個澡又精神了,我以為你怕,怕的話我的懷抱暫時可以借你。”
季望海立馬改口:“我害怕。”
“那你過來點,外面雨越來越大了。”
後半夜,季望海突然被一陣滲人的聲音驚醒,剛想起身查看,被身邊的付瑾舟抓住手臂:“你聽見了嗎?”
“嗯。”
那聲音像是從後面傳過來的,淒淒慘慘,悲悲切切,像女人哀怨的哭聲,又像風吹過洞穴的聲音,兩人沒開燈,摸著黑站到窗前望向屋後,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聲音持續二十多分鍾,最後隨著雨聲減弱而停止,付瑾舟問季望海:“聽出什麽聲音了嗎?”
季望海擺弄著手機:“應該是‘塤’的聲音,我在國外的時候遇到一個中國小哥在街頭演奏,聲音跟這相似。”
信號不好,在網上找到一段“塤”的演奏視頻,好半天才播放成功,聲音從手機傳出的瞬間付瑾舟背後一涼,“還真是!百分之八十接近。”
“睡覺,其他事明天再說。”
“嗯,先靜觀其變,避免打草驚蛇。”
隔天,劉子陽和幾個業務員回辦公室開晨會,文員在一旁記錄,因著付瑾舟和季望海在的原因,幾個業代很是拘促,付瑾舟說:“大家別緊張,我跟季總長得像是會吃人的樣子嗎?開玩會請大夥兒吃早餐,這裡有什麽好吃的?劉經理,叫個兄弟去買。”
說著從錢包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放桌上:“有什麽好吃的盡管點,我跟季總也想嘗嘗樓水的小吃。”
劉子陽趕緊站起來推辭:“哪能要付總請,我請我請,小成,你去買。”
叫小成的業務員小跑著應聲:“馬上去!”
吃早餐時氣氛緩解大半,付瑾舟給大夥兒講跑市場時的笑話,邊吃邊聊,小成年輕,放得開,抹了把嘴角,問道:“季總,付總,你們昨晚睡的好嗎?”
這話一出又靜了下來,有兩個業務員甚至還咽了咽口水,季望海喝著礦泉水,“挺好,這邊空氣不錯。”
付瑾舟跟著說:“還行,就是雨聲太大了點。”
劉子陽松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晨會後該跑業務的跑業務,該送貨的送貨,留下文員、付瑾舟和季望海。
付瑾舟跟文員聊天:“周姐在這邊工作兩年了吧?”
周娜連連擺手:“付總,可別叫我周姐,擔待不起,馬上三年了。”
“都是兄弟姐妹,周姐客氣了,樓水是個好地方呀,這邊景美人美,周姐留在老家是個不錯的選擇。”
“沒辦法,都是為了孩子,倆孩子上學沒個老人幫襯,去大城市學費都交不起,只能在家邊帶孩子邊掙個生活費。”
“辛苦了,做媽媽的都不容易。”
周娜仿佛是找到宣泄口,話匣子一打開關不住:“不辛苦,孩子都上小學了,剛開始那幾年確實挺難的,我老公兄弟三個,公公婆婆要供兩個小叔上大學根本幫不了我,我也不是怨他們,自己生的自己帶嘛,偶爾想想挺佩服我自己的,沒人幫襯還敢生二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付瑾舟說:“是不容易,都不容易。”
“是啊,大的小叔畢業了馬上又要結婚,女方彩禮要十八萬,公婆天天為錢愁的睡不著覺,我們幫不上忙,也就不指望他們幫我了,慢慢來嘛,孩子帶大我就賺了。”
季望海時不時瞟向付瑾舟,腹誹,還真是走哪聊到哪,跟誰都能聊。
“我看這邊果園多,一路開過來都是果園,周姐公婆也是果農?”
“是啊,我們這邊番石榴出名,只是這幾年年景不好,年年下雨,雨多,果子爛了,收成不好,一年下來一家有個兩三萬收入已經很不錯了……”
季望海給付瑾舟發信息:“要不要從盤古開天地聊起?”
付瑾舟差點笑出聲,起身,“你先忙,我跟季總出去市場轉轉。”
“劉經理的電動車在這裡,他有交待你們出去騎他的車,鑰匙在桌上。”
到門外,付瑾舟打趣道:“季總,你不喜歡聊天所以不準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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