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迦禾!”季薑不得不加大手上的力度,阻止對方更進一步的動作。
季迦禾這一次終於停住了動作,用手肘撐在他的上方,微微皺眉,看向他。
季薑伸手想要摸手機,沒摸到繼而轉頭找剛剛被摘掉的表。
他想看一眼時間。
茫然摸索半天才在被褥下找到了冰冷的金屬表盤,捏在手裡正想借著窗外的燈光看一眼。抵在上方的季迦禾忽然伸手將表從他手裡奪走,手腕一揚,直接把表毫不留情地丟向了地面。
“哎!”季薑看著表無辜墜落急道。
“回頭給你買新的。”季迦禾語調模糊道,然後低身吻來,不給季薑留任何一點再開口的機會。
“!”季薑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心跳的像要飛出來一樣。
好似全身的觸感都匯聚到了一處般,唇齒間的衝擊感通遍渾身上下每個地方,就連骨頭都變得酥軟起來。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季薑的手被緊緊按在床上,兩人手掌相扣,季迦禾的禁錮讓他不容反抗,無論怎麽掙都掙不開,只能斷斷續續問道。
雖然力度處處都透著強勢,但季迦禾的動作卻並不急切,仍是帶著一種遊刃有余,掌控一切的態勢。
他微微揚起腰身,坐在床沿,慢條斯理的解下了自己的領帶,在季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疑惑盯著自己的同時,他不徐不疾地用手將領帶輕巧的打了個活結,輕輕道“對待不聽話的人,行動總是比勸告更讓人長記性。”
他說這話時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
但季薑仍靠著多年相處下來的第六感嗅出了一絲危險來。
“你,你……。”他的一隻腳已經下意識探到了床下,做好了一副隨時跑路的準備。
季迦禾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他這一笑,弄得季薑跟著一抖,季薑總覺得,今天晚上的季迦禾像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一樣,邪性的厲害。
無論是他說的每一個字,乃至每一個舉動,都與往日的他截然不同。至少在季薑的印象中,這個永遠是板正斯文的,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對著自己又親又咬。
正當他一頭霧水時,季迦禾忽然湊近,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
……
季薑的指尖痙攣的厲害,抓住領帶,再對方發力時又驟然松開。
腦子裡被衝擊的翻江倒海。
他終於知道季迦禾給自己一條領帶的用意了,讓他不至於在這樣的境地裡像是拋不到錨的船隻一樣在巨浪裡翻滾。
……
他隻記得,季迦禾中途停下來給自己倒過一次水——而自己喝的太急,水全從縫隙裡沿著揚起的脖頸滑落,被對方一點點舔乾。
“快十,十點了……”他用最後一絲理智掙扎道。
而季迦禾卻將他抱在懷裡,像哄小孩子一樣,拍著他的背安撫道:“我帶你去洗澡,然後睡覺,好嗎?”
“不……”季薑靠著本能搖搖頭。
“我代替你去。”最後對方湊近他的耳朵,無奈道,“你安心睡覺,這總該行了吧。”
“不。”季薑被兩個人身上的熱度燙到像是發燒了一樣恍惚。
“時間快來不及了。”季迦禾忽然彎腰從地上撈起表看了一眼道。
在他抽身要走的一瞬,季薑睜開眼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甩甩腦袋,用手捂著頭,另一手一把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擺。
等季薑再次抬頭時,眼裡已經清明了許多,“你……你在水裡放什麽了?”
“……”季迦禾沉默回望他。
“放什麽了!?”季薑紅著眼,再次問了一遍。
“對身體沒什麽影響。”季迦禾忽然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等你睡醒……一切就好了。”
他想起身,但季薑抓的實在太緊,他抓住對方的手想要掰開,但兩人都各自較著勁,讓誰都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替你去找rene拿證據。”季迦禾怕真的把他指頭弄斷,隻得放棄,改成好言商量道。
“我之前說過,不許你來淌這趟渾水。”季薑卻道,“你清清白白站在岸上不好嗎?”
“你能,為什麽我不能。”季迦禾反問道。
“……”季薑被問到啞口無言。
兩人皆沉默下來。
“因為這件事太危險了。”在無聲的對峙裡,季薑閉上眼,終於還是開了口,“我……怕,怕失去你,怕你像媽一樣,像鄭宜一樣,忽然就這麽……”
“難道我不怕嗎?”季迦禾忽然起身質問道,“我就不怕失去你嗎?”
這是他極少情緒外露如此明顯的時刻,所有的東西都傾瀉了出來,情緒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口子一樣,什麽皮肉都再也阻擋不住。
情緒宣泄到了極致,驟然逆向反倒歸於一片沉寂。
他靜默下來,背對著季薑,面向著雪白乾淨的牆面,最後一字一句道:“季薑,從你生下來,我一點點的把你帶大到今天,不是為了讓你一次次的拿自己的命去冒這樣的險……既然我阻攔不了你,就只能替你去冒這個險了……我也讓你嘗嘗,為別人擔心,為別人牽掛,為別人心疼是一種什麽滋味!”
說完,他停頓幾秒,然後側過頭,冷淡道:“松手。”
季薑卻什麽也顧不得的赤著身子爬了起來,一把從背後將他抱住,嘴裡失聲道:“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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