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十來歲一直玩到雙雙奔三,對彼此喜好經歷都了如指掌。特別是情感方面,蕭婕是就他最好的見證者。
他眼神掃過,目光一派平靜,臉上神色連動都沒動,一副意興闌珊模樣,“別人給下的。”
“那你可要小心點.....聽說這上面十gay九騙。”蕭婕道。
“......都說了,別人下的,沒用過。”他一把搶過手機,不給她玩了。
蕭婕癟了一下嘴,笑:“得了吧,你也快三十好幾的人了,能憋的住?”
“要你管。”他沒好氣道。
“真沒約過?”她問。
季薑看著她八卦神色,不勝其煩,於是解鎖打開APP,丟回病床上道:“不信自己看!”
蕭婕匆忙掃了一眼,雙手將手機奉還,賠笑道:“哎呀,逗你玩嘛,你看看你,沒有就沒有嘛,搞的跟心虛了一樣。”
季薑手腳麻利的用熱水泡了一點菊花枸杞,兌上礦泉水,調好水溫後遞給她,“之前在北川的時候一個酒吧的小哥給幫忙下的,他們有營銷任務,我經常去,又不好回絕,讓他下了就沒管。”
“哦。”蕭婕微張著嘴,半信半疑的點點頭。
過了許久,她再次開口才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默,“這些年,你真的變化太大了,大到……就跟裡面換了個芯一樣,季薑……你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麽,才變成了今天這幅樣子。”
“……”季薑沒法回答她的疑問,只能低頭沉默的撥弄手中的橘子,緊緊抿起的嘴角出出現了歲月的細紋,就連鬢角也隱隱藏有了零星白發,整個人看起來疲憊又消沉。
“算了,不問你了。”蕭婕看著他這幅樣子,不由心酸起來,不得不轉移了話題。
兩人又閑聊了半天,蕭婕看他困的直迷糊,等護工一來,就連忙催促道,“你快回去睡一覺吧。”看他還有些猶豫。
劉阿姨笑著道:“我來了你就放心吧,這也麻煩你大半天了,你再呆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走了,我好扶她去洗個頭。”
在兩人連番催促下,季薑這才走了。
他在街角買了一杯熱咖啡,想著先喝一口醒醒神,時間還早回去也沒意思,況且住在一個女生家裡本身就不方便,還不如在外面轉轉。
他本來想找個可以短租的便宜酒店,只是蕭婕再三堅持,說,“你都不遠萬裡來照顧我了,我還能讓你露宿街頭不成?就住我家!給點面子行不行?”
他想推辭,但蕭婕說到最後明顯開始生氣,他只能順著應了。
於是他站在地鐵站口,靠著街燈,抬頭去看地標建築上那巨大的廣告屏幕上的光鮮亮麗的珠寶廣告。他看的十分認真,一雙眼睛落寞又無聊,許久後才低頭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滿足的吐出一口白色的熱氣,看著那團霧氣一點點消散在空中。
天空堆積著陰沉沉的雲,又是個慣常的霧霾天氣,四周戴著口罩的密集行人都匆忙又冷漠,連到處閃爍的車尾燈都透著一股陰冷味道。
他等著喝完最後一口熱咖啡,然後用指尖捏扁紙杯,扔進垃圾桶,這才將手揣入兜裡,尋覓口袋縫隙間最後那絲余溫。風刮在臉上,像是刀子割過一般,從圍巾中露出的那一點下巴和臉頰,已經凍的生疼,他加快腳步,進入閘口。
刷二維碼,進站,他被洶湧的人群擠上任意一節車廂,幸好他及時抓住一個扶手,靠著另一邊車門才穩住身形。
忽然手機“叮”了一聲,他以為是扣費資訊,懶得看。眼睛百無聊賴的盯著廣告牌看,發現每個車窗上都寫著一句話,他盯著的車窗上——“欲望本該像野馬,可我隻想要你。”
黑色的車窗,列車在地下穿行的轟隆隆聲中,毫無征兆的,他就有些眼睛乾澀發酸。
他看的認真,等稍微移開視線時,對上了另外一道探究的目光。
那個女生被他發現,有些倉惶的別過頭去,假裝在與同伴說笑。人群中莫名對上的目光,總像是磁鐵的相似屬性的兩極。
等他低下頭時,那道視線又看過來了,他用余光掃見了。
“好帥....憂鬱風..”列車中的風將那破碎的幾個字刮到了他耳朵裡:“我喜歡...…”
他被這目光盯的有些尷尬,於是掏出手機,隨手劃了劃。
屏幕亮了,他看到了上面新消息提示:“嗨,你好。”
“看了你的要求,貌似我還挺符合條件。”緊接著,手機又彈出一條消息。
季薑原本已經劃過,視線都不帶停頓的,忽然,指尖頓住。
他的目光被這個頭像吸引住,手在屏幕上點了好幾次,猶豫幾次,還是點進了頁面。
g市這個地方還真挺邪乎的,在他手機裡安安靜靜呆了三個月的交友APP,下午剛提了一嘴,晚上就詐屍出一個新的好友申請。
季薑除了下好軟件注冊信息那次,就再也沒有打開過,沒想到系統突然自動給他匹配了一個好友。
並且這個好友還主動給他發來了消息。
他點進好友的主頁,發現裡面除了畢業院校和性向,年齡外,一片空白。
這個人有一串莫名其妙的英文id,叫gsggjsjjujsj,一看就是亂輸的。
於是他又關閉頁面,合上了手機,繼續靠著車門繼續發呆。
季薑想,可能他從荒無人煙的高原出來,實時定位變成人口密集的城市,APP終於找到了活乾,所以才迫不及待的發揮功力給他匹配同城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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