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拒絕了我。”
“他明明已經開始慢慢回應我了……”
“其實.....蕭婕說的對,我就是不甘心,我也沒有那麽..…..沒有那麽喜歡他。”
“我喜歡的是.....自己的不甘心。”
他在季迦禾背上又撲騰起來,季迦禾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得將人放下,等著他自己徹底把自己精力耗乾。
他抱著樹又哭又鬧。
季迦禾抱臂,在一旁看著,對來來往往人發出的異樣眼神,做到了徹底的視而不見,目中無物。
“走吧。”等他把自己體力消耗的差不多了,人又開始往下耷拉的時候,這才伸手將人架起來。
江風吹過,季薑忽然清醒了幾分,偏頭看見季迦禾的臉,反應幾秒。
忽然笑了,“哥,是你啊。”
笑著笑著,眼眶又紅了,扒拉著人道:“還是你對我好.……”
季迦禾並不理會醉鬼,攔腰就要將人要往車上放,而季薑就想沾了案板的魚一樣,在砧板上拚命掙扎。
“嗚嗚嗚,我不要回家。我不回。”也不知道他是真哭還是假哭。
季迦禾無奈,一手撐著車門,俯身看著他,認真的問,“那你想去哪?”
季薑睜開眼睛,不知道為何,裡面全是濕漉漉的無辜。
他迷糊著腦子考慮了一會兒,張口就道:“我要去濱江酒店...我要看江景!”
季迦禾聽了,將他往裡面一塞,轉身拍上了車門,要給他系安全帶時,他仍在奮力掙扎,“我不回家,回去又,又要被罵,罵。”
“你還知道害怕....…季迦禾將人按住,扣上安全帶,用盡量平穩的語氣,道:“那就不回了。”
季迦禾果然帶他去了江景房,還是頂豪華那種,大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兩岸燈火。
一晚上直接就花掉了一個月的補貼。
季薑在花了錢的房子裡,果然睡得分外的香甜,直接一夢到天明。
而季迦禾有些疲乏的用手支著下巴,他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另一隻手還在平板上敲敲打打趕著明天大清早就要交的論文稿子。
屋子裡沒有開燈,他借著窗外的燈火看了一眼表,瞥了眼床上呼呼大睡的某人,長長歎了口氣。
三個小時裡,他不知道曾輾轉於多少條街道上,曾推開過多少扇店門。
在熱鬧的人群裡去找那個愛哭的醉鬼,實在不算一件容易的事。
第17章 別離
季迦禾原本打算抽一天空閑留下來陪一陪失戀期的季薑。
畢竟昨晚的某人哭的實在太過傷心,眼淚都快要把他的肩膀淹沒,整個人失意難過到幾乎都快要融化在他懷裡。
結果,第二天這人醒來看見他,立馬沒心沒肺的笑起來,抱著他的腰撒嬌,央求他下樓去買附近的一家鏡糕。
“我饞它好久了,可惜那家點不了外賣……離家裡又遠,今天好不容易過來了,絕對不能錯過!”
“一定要買第一籠,熱氣還沒散完,裡面全是棗子的甜味兒。”明明眼睛還迷迷糊糊的閉著,嘴角卻早已輕快的翹了起來。
“……”季迦禾被他纏著,實在沒辦法,低頭看了一眼,道:“再不松手,第一籠就沒有了。”
季薑樂呵呵的放下手臂,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滾了一圈,又縮回裡面,眯眼躺下了,舒舒服服的道,“哥,快去吧。”
季迦禾換好鞋,回來取手機的時候,這人躺在床上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他,綿軟溫順的目光跟小尾巴一樣,寸步不離的黏著他。
“外面冷,把我的圍巾戴上。”季薑打著哈欠交代道。
季迦禾隨口“嗯”了一聲,直接開門出去了。
江櫻容說的對,季薑本質上確實是一個沒有定性的人。
心意變化快如山間的雲霧一樣。
江汀帶給他的失意,仿佛真的隻停駐了一晚,就被他徹底丟棄在了腦後,就像是投入水中的一枚石子,波紋散盡,水面恢復如初,而那枚石子卻早就不知沉入了哪裡去。
就像是小時候,他對玩具的喜愛總是不超過一天,長大之後,對新鮮事物的熱情無法持續哪怕一周。
它們總是輕易的被他丟棄在昨日裡。
季薑人生字典裡,好像沒有“珍惜”和“永恆”兩個詞一般。
他放棄所有東西的速度總是快到理所當然,仿佛一切本應如此。
季迦禾排隊買完吃的回來,看見某人團在被子裡睡的呼哧呼哧,毫不留情的掀起被子,將人強行‘開機’,“給你五分鍾穿衣服洗漱。”
“……”季薑眼皮跟粘在一起般牢固。
季迦禾站在床邊,不為所動的掐表道:“你還有四分鍾零三十秒……二十九……二十八……”
季薑終於睜開眼,抱怨道:“哥……”
“快點,我還有事,把你領回家親手交給你媽後,我得立馬去趟廣州。”季迦禾道。
“去廣州幹嘛。”
“參加一個學術座談會。”
“哦。”季薑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站起來,“這麽貴的房,退這麽早多虧啊。”
在季薑的人生經驗裡,胳膊從來擰不過大腿,而季迦禾就是那個永遠屹立不倒的“大腿”。
於是他只能捧著熱乎乎的鏡糕,坐在公交車上,心滿意足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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