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聚光燈下身穿貴族禮服緩緩入場的江凌,齊墨湊近沈時安耳邊小聲提醒:“來了,來了。”
而此時的沈時安早已將齊墨的話屏蔽在外,專心將目光投向舞台。
演繹這部作品除了需要高難度的舞蹈技巧之外,還十分考驗男女主角演員的演技。
在兩人合作的幾幕雙人舞中,貴族“奧涅金”的情緒始終是被動而高傲的,而女主“吉亞娜”則顯得更為迫切和卑微。
此種情景之下,觀眾多會將目光聚集在角色更能讓人產生共鳴的女主身上。
然而事實卻是,江凌回旋進退間的每一次足尖起舞,都將男主人公心中的情感變化,通過力量與美感的衝突表現得淋漓盡致,引人加倍注目。
看沈時安面上的表情雖然平靜,但目光微微有些怔愣,齊墨湊近他耳邊壓著嗓子低聲問道:“怎麽樣,我所言不虛吧?”
沈時安輕抿薄唇,眼神挪到沉浸在故事中從容自信表演的江凌身上,過了很久才從嗓間沉聲吐出兩個字:“不虛。”
芭蕾舞劇區別於其他表演,全程不唱不說,只能以演員大幅度的動作以及曲舞的高度配合來傳達劇目所要表達的真實情感。
而聚光燈下的江凌,與初見時那副乾淨清冷的模樣不同,這一刻更多了幾分能夠撼動人心的靈動與勃勃生機。
有些人站在舞台上,天生就該是主演。
全劇演出時間兩個小時,結束的時候江凌攜手劇裡的其他演員一同在台上鞠躬謝幕。
齊墨剛從位子上站起來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拉著沈時安去後台,沈時安瞥了一眼他拽著自己胳膊的右手,滿眼嫌棄地將其打掉。腳下的步子卻很誠實,緊跟著齊墨向後台走去。
齊墨的助理早早為江凌準備了鮮花,將其交給齊墨後抬手朝化妝間的方向指了指,亦步亦趨跟在他們身後。
而此時的江凌剛剛卸掉臉上的妝換好便衣,正在收拾東西。見到齊墨進來,瞬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熟稔地與其打招呼:“齊導。”
話音剛落,隨後江凌目光一轉便看到了齊墨身後站著的沈時安時,他先是微微怔了一下,繼而很快反應過來,衝著人禮貌點頭道:“沈先生。”
齊墨二話不說就將花塞進了江凌懷裡,隨手拍拍他的肩語氣輕松地說道:“不錯啊,發揮穩定,舞台表現力張弛有度。我果然沒看錯你,繼續加油!”
誇獎的話江凌已經聽過不少,但齊墨本身就是戲劇表演科班出身,這些年在娛樂圈也見過不少優秀有資質的演員,他的誇獎對於江凌來說還是十分令人感覺到開心的。
江凌勾嘴微微一笑,繼而對著齊墨謙虛道:“謝謝齊導的肯定,還有進步的空間。”
齊墨又跟他寒暄了兩句別的,話題結束時轉頭看了看身後的人型木樁沈時安,無奈乾笑了兩聲詢問江凌:“我們的車就在外面,要不要順路送你回去?”
江凌看沈時安全程都沒怎麽說話,不知道他是不是對自己今天的表現不滿意,心裡開始暗暗打起了鼓。
後來一想,有錢人的講究都比較多,萬一人家不樂意與自己同乘,自己也不好沒眼色地去唐突打擾。於是婉拒道:“謝謝齊導好意,我這邊還有一些要處理的事情,咱們改日聯系。”
後台此時還處於收尾比較混亂的狀態,齊墨深知現在也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便沒有在此地多留,與江凌告別後便同沈時安一起向門外停車場走去。
齊墨今天也是開車來的,所以沒有死皮賴臉地再來蹭車,沈時安也樂得清靜。
拉開車門,沈時安解開了西裝扣子坐進後排,看了看表,吩咐司機回老宅。
司機應聲剛將車子發動,正準備踩油門之時,卻聽得後車窗的玻璃上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拍打聲。
沈時安轉頭望去,在看到來人後微微挑起了眉,隨後緩緩降下車窗。
而此時站在馬路邊的江凌,平複著因劇烈奔跑而的略顯局促的呼吸,雙手扒在車框邊緣,滿眼驚慌失措地看著沈時安懇求道:“沈先生,可不可以麻煩您送我去靜安醫院?”
第4章 誤會
早上出門的時候江凌還跟主治醫生交流過,奶奶現在狀況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只要之後堅持服藥,繼續觀察一段時間不久便可出院。
結果齊墨和沈時安剛離開沒多久,醫院那邊就打了電話過來。
該吃午餐的時候,護工本來看奶奶還睡著,就先把飯放在了一邊晾著,轉身去了廁所洗衣服。
結果再等她回來的時候,奶奶人已經不在床上了,仔細上前一察看,竟是摔下了床已經陷入昏迷。
江凌收到這個消息後幾乎是第一時間拿起背包衝出了劇院。恰逢散場,劇院前人流密集,他在門口焦急徘徊了很久,根本打不到車。
正六神無主之時,恰好看到不遠處的沈時安正在上車。
自己跟沈時安也不算很熟,按理來說提出讓他送自己一程本該猶豫一下,但江凌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麽多,隻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醫院看看奶奶的狀況。
沈時安不是喜歡廢話的人,看他這麽火急火燎的,一定是有急事,叫他上車後吩咐司機改道去了靜安醫院。
汽車在寬闊的馬路上急駛,車內的沈時安一路保持著沉默。
而江凌則心急如焚地不停探頭望向窗外,與此同時還不忘給護工發個信息詢問一下奶奶現在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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