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將頭轉向了沈時安:“話說,你這婚結得我是真的看不懂。婚禮沒有酒席不辦,你手上連個結婚戒指都沒戴。”
他這麽一說,賀文瀚也目光不由自主往沈時安手上瞟了一眼,打趣道:“還真是啊,你這別不是結了個假婚吧,平時各過各的,過年領回家應付家長的。”
賀文瀚歪打正著說對了一半,沈時安心裡猛的地一抽,表面上卻依舊維持著淡定。
不辦婚禮是江凌的意思,至於戒指……沈時安有些煩躁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江凌連爺爺給的玉佩都不願意戴,自己去舞團接他下班都得藏著掖著的,他又怎麽可能把戒指光明正大戴在手上。
買了也沒用。
“你們倆是不是覺得3000張票有點少?”
沈時安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岔開,周原晨“嘿嘿”乾笑了兩聲,之後把桌上的茶杯遞給了他:“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不過兄弟有一點可是認真的啊!你這既然都結婚了,那些辦給外人看的場面功夫沒有也就算了,蜜月得有吧。”
沈時安沉默地盯著地面,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周原晨見他不答,一鼓作氣直接拍板道:“這樣,年後藍星號從巴厘島出海,我給咱們搞幾張票,你帶江凌過來玩,就當度蜜月了!”
幾人散場後周原晨和賀文瀚還要到樓上的酒廊喝一杯,沈時安跟他們實在鬧不到一起,便打了招呼一個人先離開。
他今天沒帶司機,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侍應生剛把車給他開到跟前,沈時安走過去取鑰匙,猝不及防就跟迎面走過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沈時安心裡藏著事,也沒看清是誰就先習慣性地把對方扶了一把。結果問了人家有沒有事才發現自己懷裡的人竟然是洛可的時候,攙著對方胳膊的那隻手立馬就拿了下來。
洛可站定在沈時安身邊,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後跟他問好。
自從上次在Mantas洛可給江凌辦了那麽大的難堪後,沈時安一直有意冷著他,現在猝不及防在門口撞見,更是覺得兩人沒什麽可說的,於是不鹹不淡“嗯”了一聲,邁開步子就要往車邊去。
洛可今天是卡著點在這堵人的,既然能做出故意往人懷裡撞的這種事,目的沒達到肯定就不能讓他走。眼看著沈時安手已經搭在了車門上,連忙反應過來跑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你是不是把我電話拉黑了?”
洛可望向沈時安的眼神充滿了倔強,雙手把對方的胳膊纏得死死的,那架勢仿佛今天得不到答案他就絕對不會松手。
沈時安眯著眼低頭看了一下,須臾之後平靜地說道:“你先把手拿開。”
“不要!”
勸說無果,沈時安直接一用力從他的束縛中將自己的手臂緩緩抽了出來。之後耐著最後一點性子跟洛可解釋道:“我沒有拉黑你,但是也沒有一定要接你電話的理由。”
“是江凌吧。”洛可說著挑了挑眉,提起這個名字眼中滿是厭惡:“是他不讓你跟我聯系,所以你電話不接、微信不回、還撤回了我進你公司大樓的權限!”
SA的辦公大樓並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隨意出入的,齊墨周原晨他們幾個之前一直是有總裁特批權限的,可現在其他人沒撤,獨獨撤了洛可的。一方面是沈時安有意通過這事給他敲個警鍾,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能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還自己耳根子一個清靜。
“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應該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沈時安緊皺著眉頭,聲音冷冷地發問:“洛可,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嗎?”
不待對方反應,他卻是直接自己做出了回答,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你在單方面、不知羞恥地糾纏一個已婚男人。”
沈時安“已婚男人”四個字咬得很重,似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提醒洛可他現在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正常朋友安全社交的邊界,提醒他收斂。
可是在看到洛可眼神中不甘示弱的那一抹暗光的時候,沈時安就已經明白自己跟他講再多的道理都於事無補。這小孩,強得很。
“我沒有拉黑你是看在兩家多年交情上給你留有最後一絲體面,但若以後你再敢去打擾江凌……”沈時安說著頓了頓,語氣最終還是軟了下來:“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不希望你淪為安城上流社會人人議論的笑柄,你好自為之。”
沈時安開門上車,發動機啟動的聲音在此時響起,洛可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來不及思考卻再次伸手扒住了門框。
“我前兩天去紐約聽了一場演唱會,第二天順道去探望了一下阿姨。”
洛可的語速很快,看樣子像是生怕自己的話題引起不了沈時安的注意,所以迫不及待地亮出了最後一張牌。
“她過得很好,但是我能看出來她真的很想你,一直在通過我打探你的消息。”洛可說著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你結婚了,卻沒有介紹他和阿姨認識。江凌在你心裡其實也不是那麽重要的,對嗎?”
沈時安沒有想到洛可會在這時候突然提起那個女人,握著方向盤的手倏然收緊:“你說過多少次了?讓她在美國過她的逍遙日子,你們任何人都別去打擾她。”
“還有,不是江凌不重要。”沈時安將目光轉向他,半晌後隱忍著眼中的情緒緩緩開口道:“真正不重要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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