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時分,就是新的一天了,邰星宇結了帳,帶著唐榆出了酒吧。
街上沒有什麽人,和場內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路燈將他倆的影子拉得很長。
唐榆還惦記著沒有喝完的酒,覺得太奢侈浪費了,一路嘀咕著要再喝幾杯。可等上了車,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邰星宇開得很平穩,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將車載音響的歌關了。
天黑得徹底,夜晚變得安靜,他的後座躺著一個醉鬼。
可愛的、招人不自知的醉鬼。
唐榆一覺睡到了車停。
他趴在車窗邊看了會,才認出外面就是他住的小區大門。
“謝謝你送我回來。”
唐榆打開車門,一分鍾不到的時間,他像是忘了自己有沒有道謝,大著舌頭對駕駛位又說了一句“謝謝”。
他的鼻尖碰到了玻璃,頭髮有些凌亂,眼睛亮晶晶的。
邰星宇不放心:“我送你進門吧。”
“不用”還沒說出口,Alpha已經下車了,等著唐榆帶路。
唐榆一個人住,從來沒有邀請過朋友來家裡,以至於他開了門,找不到第二雙拖鞋。
他光著腳丫子踩在地板上,把僅有的拖鞋給了邰星宇。
他覺得有點熱,衝進客廳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水:“我想洗澡。”
邰星宇皺眉:“別洗太久,容易頭暈。”
“嗯。”唐榆一邊朝衛生間走,一邊解衣服,他感覺衣服褲子束住了他的手腳,很不舒服。
唐榆打開了衛生間的花灑,熱水順著身體流淌,沒一會兒就霧氣騰騰。
他仰頭感受水流,眼睛略微有些癢,情緒變幻不定,想大哭一場。
哭完就徹底告別這場單戀,然後積極面對生活。不被喜歡又怎麽樣,又能怎麽樣?
他覺得眼眶酸澀,可沒能哭出來,渾身乏力,雙腿有些軟。
他關了水,才想起來自己什麽也沒拿:“邰星宇。”
腳步聲響起,邰星宇的聲音就在門外:“怎麽了?”
唐榆:“幫我去臥室拿一套睡衣,可不可以呀。”
可不可以呀。
怎麽突然這麽講禮貌,還有點像撒嬌。邰星宇:“嗯,你放哪兒的?”
唐榆認真想了想:“應該是掛在衣櫃最左邊的。”
半分鍾後,邰星宇敲門:“開一下,我把睡衣遞給你。”
“好。”唐榆大步跨過去。
地板沾了水,變得濕滑,唐榆沒穿鞋,這麽一跨,直接摔了屁股墩。
“啊。”他叫了一下,又咬到了舌頭。
門並沒有反鎖,邰星宇聽到裡面的動靜,一急之下直接開了門。
唐榆全身泛紅,不著寸縷,他捂著屁股,眼裡有淚花在打轉。
他看上去好可憐,也好漂亮。
邰星宇吞了吞口水:“疼嗎?”
唐榆不怕疼,但他此刻一點都不想偽裝,鼻子酸酸的:“疼。”
邰星宇彎腰伸出手:“能站起來嗎?”
唐榆將手搭上去借力,反正都被看光了,他沒有避諱邰星宇,站直後對著鏡子扭過去扭過來,看屁股有沒有摔青。
他的動作很單純,但落在邰星宇眼裡宛若勾引。
邰星宇深吸一口氣,把睡衣塞他懷裡:“快穿上,等會著涼了。”
“嗯。”唐榆把手臂伸進袖子裡,忽然問,“你今天噴香水了?”
邰星宇愣怔,他知道唐榆在酒吧後,火速地出了門,哪顧得上噴香水。
衛生間內空氣不流通,縈繞著誘人的幽香……是他的信息素。
Beta一般對氣味不敏感,聞不到Alpha和Omega身上的信息素味道,除非……除非Alpha或者Omega發情,信息素濃度超過了正常水平。
唐榆大腦轉得慢了兩拍,但他不笨,睡褲套到一半,抬頭看向邰星宇:“你發情了?”
“你在易感期?”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不穩定。
邰星宇目光幽深:“不是易感期。”
短短幾秒鍾,唐榆的眼神從茫然、驚訝到無措,在對視裡確認了邰星宇話裡的意思,氛圍突然變得曖昧。
他臉更紅了,呼吸不暢,說話也變得磕巴:“你、你是不是憋久了。”
邰星宇勾起唇角,自嘲地笑:“可能吧。”
唐榆的視線往下,落在他撐起的帳篷上。
他不明白邰星宇怎麽會被他挑起反應。
他從來沒想過和一個Alpha發展點什麽,但此刻“邰星宇想睡他”這個認知刺激著他的大腦,同時讓他的心臟狂跳。
在唐榆的注視下,邰星宇覺得自己血液倒流,理智所剩無幾。
他佯裝鎮定地蹲下身:“地滑,背你進臥室睡覺。”
唐榆觸碰到Alpha的後背,勾住他的脖子,他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邰星宇的側頸。
他鬼使神差地冒出來一句:“我一個人睡覺嗎?”
邰星宇聲音微沉,警告道:“別勾我。”
從衛生間到臥室不過幾步路的距離,但唐榆躁動不已,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
他迫切地想要陪伴和擁有,在心底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艾晞和舒言在一起了。他和邰星宇也不再是情敵了。
他喝醉了,既然醉了,所以為什麽不能任性一下?
活得規規矩矩的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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