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意外太多,他還沒有來得及擔心自己的耳疾,現在回想,不由長舒一口氣。幸好沒有真的聾,原先一隻耳朵殘疾就有很多不便,如果真的落入無聲的環境,那他和這個世界又多了一層隔膜。
他有些劫後余生的慶幸,覺得自己的運氣開始向好的一面發展了。
從床上坐起來,人一動,腰部綿延下去就十分酸麻,難以啟齒的部位也有些腫痛。站到地上,不得不小心挪動雙腿。
杜恆熙手扶了桌子,雙腿直發抖,覺得這樣不行,金似鴻的技術實在太粗魯了,每次做愛都幾乎要去他半條命,以後得讓他改一改,當然也不排除金似鴻是在借機泄憤,存心折磨他。
但明明是快樂的事,自然應該留下更好的記憶才對。
杜恆熙自來熟地從破舊衣櫃裡挑了齊整的衣褲換上。他和金似鴻身量差不多,穿上去很合身。
走出門,營地口子處有人站崗放哨,看到杜恆熙出來總忍不住地往他這兒瞟。
杜恆熙在營子裡繞了一圈,搭的都是簡陋的棚子,覺得這兒偏僻林密,乾脆走過去,客氣地跟他打招呼,“這位小兄弟,麻煩問一下,從這裡哪裡可以下山?”
站崗的是個黑瘦的小夥子,一聽這話,立刻戒備地舉著刺刀朝他比劃,“你是被金哥抓來的,你別想跑!”
杜恆熙後退一步,舉起雙手做無武器狀,“我要真是他抓回來的話,他怎麽會讓我能自由行動?”
小夥子不理他的說法,仍舊是用刺刀抵著他,把他逼回了房間,“回去!”
杜恆熙沒辦法,只能回了屋,他無聊地在屋裡轉了圈,到中午時,饑腸轆轆,想出去討口吃的,自己還沒張口,就又被堵了回來。
傍晚金似鴻回來,杜恆熙躺在床上,餓得沒了力氣。
金似鴻推門進來,開口就問,“你想走嗎?有人跟我說你在打聽下山的路。”
杜恆熙翻身坐起來,“我餓了一天。”
金似鴻從懷裡掏出一包糕餅,扔到他懷裡,“耳朵好了?”
杜恆熙接過,發現因為貼身捂著,還是熱乎的,他撚起一塊,送到嘴裡,“嗯,起來就能聽到了。”
金似鴻拉了條凳出來坐下,又問了一遍,“你想走?”
杜恆熙慢條斯理地咀嚼,“你要留我嗎?”
金似鴻十分冷淡,“我不留你,留也留不住。門開著,腿長在你的身上,你想走就走吧。”人卻猛地站起來,重重把身上的裝備卸下來摔在桌上。
杜恆熙把小半塊糕塞進嘴裡,從床上下來,去桌上給自己倒了杯水消化。他喝著水,眼睛則黏在金似鴻身上不動,金似鴻正背對著他,身軀硬的像一塊鐵板。
杜恆熙慢慢喝完水,舔了舔嘴唇,掰了塊糕,從後面貼近金似鴻,下巴靠近他的肩膀,嘴唇挨近他的耳朵,一隻手臂繞過去,把糕喂到他嘴裡,“你自己嘗過嗎?很好吃,有桂花味。”
手指碰到了嘴唇,一動不動了片刻,才有濡濕的觸感,是金似鴻舔到了他的手指。
手上空了,杜恆熙笑笑收回手,“是不是很好吃?”
金似鴻食不知味,悶悶出氣,“嗯。”
杜恆熙張開雙臂,從後面環住他的腰,臉貼著他的後背,“你別趕我走啊,我已經無家可歸了,除了你這裡,我哪都不想去。”
金似鴻身體一抖,卻舍不得甩開他,聲音壓低了,“那你問下山的路幹什麽?你不要騙我。”
杜恆熙說,“我想去買點驅蚊的水,你這兒晚上有蟲子咬我,癢得很。”
金似鴻噗嗤一聲笑出來,松了口氣,他轉回身,和杜恆熙面對面,眉毛一挑,“癢?”他把手放到杜恆熙腰上,“哪裡癢?這裡嗎?”說著就撓起他的癢癢來。
杜恆熙腰上都是癢癢肉,被他一動,就忍不住要笑,彎了腰逃,金似鴻自然要追,兩人打打鬧鬧追到床上去,杜恆熙衣服蹭起來,露出一截細腰,縮著腿弓著背在床上躲,直笑出了眼淚。
最後實在沒力氣了,抓著金似鴻的手求饒,“好了好了,不玩了,我一整天就剛剛吃了點東西,可沒力氣陪你鬧。”
金似鴻壓在他身上,身體微微發熱,喘息粗重,他低頭看見杜恆熙額頭也是熱汗盈盈,一張臉雪白潔淨,眉毛眼睛都是烏黑,眉若刀裁,鼻子挺拔周正,襯衣弄散了兩顆紐扣,領口大開,鎖骨凹陷分明,瘦長的頸項連著修肩,十分的好看,也是十分的金貴。
他俯身,萬分珍惜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下,“少爺。”
杜恆熙伸手去摸他的臉,“怎麽這麽叫我?”
金似鴻抿唇一笑,漆黑的眼中又有點昔日的俏皮狡黠,抬手摟住他,把頭埋進他肩窩蹭了蹭,“我真覺得自己在做夢。不過少爺又怎麽樣,你現在是我的了。”
晚飯時,金似鴻把杜恆熙引見給葉輝,說是自己的朋友。
杜恆熙見慣了大場面,表現得落落大方,自有一派氣度。
葉輝與他敬酒,眯眼打量,總覺得這人十分眼熟,舉手投足也不像普通人。酒足飯飽後,各自回屋,葉輝卻單獨叫住金似鴻,說有事與他商量。
他們這樣的土匪流寇,不能久做,還是要求一個穩定。白日出去就是去見一個將軍,希望能投身正規軍。將軍眼高於頂,看不上他們這些人馬,葉輝知道金似鴻經歷豐富,見過世面,請他幫忙拿主意,看如何能得將軍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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