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他。”
謝蜩鳴聞言沉默了下來,突然生出一陣赧然,他何苦要多問這麽一句。
於是連忙想要掛斷電話。
然而就在這時,卻聽傅老先生歎了口氣,緩緩回道:“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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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蜩鳴不知第幾次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包。
那裡面裝著傅老先生給謝津津的見面禮。
其中的幾件珠寶尤其貴重,因此傅老先生讓他實在不願意收就郵寄回去的時候,謝蜩鳴立刻表示他會親自送回去。
畢竟好幾百萬的東西,萬一丟了,把他賣了也賠不起。
因此他趁著周末的時候把津津送到了楚景那裡,然後自己坐著高鐵回了A市。
因為懷裡的東西太貴重,一路上謝蜩鳴都一直把包抱在懷裡。
直到送到了傅家祖宅,交到了傅老先生手上,他這才松了口氣。
“麻煩你還跑一趟。”
謝蜩鳴搖了搖頭,目光下意識向樓上看去。
傅老先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道:“他不在這裡。”
謝蜩鳴聞言有些尷尬地收回目光,其實他也知道,以傅季秋的性子,估計還一個人住在傅家的別墅裡。
“那我就先走了。”謝蜩鳴正想告別。
然而卻聽傅老先生繼續說道,“他在郵局。”
作者有話說:
第43章 感覺
“他瘋了一樣找了你很多天,但一直找不到你,我以為總會淡的,畢竟他現在又沒有過去的記憶,算起來從他醒過來到你們分開不過半個月而已,能有多深的感情?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他卻怎麽也不肯放棄,他把自己一個人在書房關了三天,最後拿著一遝信出來,然後去了郵局,把那些信郵了出去。”
“信?”
“對,信,他的腿還沒有好,但從那以後,卻堅持每日都去郵局郵一封信,雖然他沒說過,但我知道應該都是郵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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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先生,到了。”司機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謝蜩鳴從車上下來,這才發現外面的天不知何時陰沉了下來,似乎是要下雨。
路上的人不多,道路兩旁種著密密匝匝的香樟樹,影影綽綽的樹影掩映著一道深綠色的輪廓,對面就是郵局。
謝蜩鳴抬眸向對面看去,因為有樹木和路兩邊停著的車,他看不清對面的情形。
恰好此時是綠燈,於是謝蜩鳴抬步向對面走去。
剛走到對面,就便郵筒旁站著一道熟悉的人影,他腿上的石膏已經拆了,但隱隱可以看出腿上的傷並未痊愈。
傅季秋的手裡拿著一封信,然而卻沒有投進去,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麽?
似乎也沒多久沒見,傅季秋的背影卻透著著說不出的消瘦與落拓。
謝蜩鳴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傅季秋聽見聲音轉過身來,以為他也要寄信,於是下意識側過身去。
謝蜩鳴沒有再繼續向前,而是在離他不遠處站定。
大概是謝蜩鳴太久沒有動作,傅季秋終於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抬眸看了過來。
他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先是怔怔地望了謝蜩鳴許久,然後仿佛已經習慣一般,突然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即是難以置信。
許久許久,傅季秋這才抬起手來碰了碰謝蜩鳴的衣袖。
聲音嘶啞道:“……鳴鳴?”
“傅……”
謝蜩鳴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人突然趔趄著上前一步猛地抱住了他,仿佛想要將他按進身體,直接撞碎了謝蜩鳴的聲音。
還沒說完的話就這麽重新咽了回去。
“你回來了。”傅季秋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嘶啞中透著幾分失而復得的小心翼翼。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是他被傅季秋禁錮在懷裡,然而卻好像是傅季秋把最脆弱的地方交付到了他的手裡。
“傅先生。”謝蜩鳴想要讓他放開自己,然而傅季秋反而將他抱得更緊。
有一瞬間,謝蜩鳴覺得自己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但他又掙不開,只能任由傅季秋抱著自己。
“我聽傅老先生說你每日都來這裡寄信。”
“嗯。”
“寄給我的嗎?”
“嗯。”
“你就沒想過我收不到怎麽辦?”
傅季秋聞言,下巴輕輕蹭了蹭他的頭頂,帶著幾分微微的癢意,“想過。”
傅季秋的胸腔因為發聲而微微振動,謝蜩鳴好像聽見了他的心跳聲。
“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第二種還能和你產生聯系的方式。”
傅季秋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委屈,就像被拋棄的大狗重新見到主人一般,謝蜩鳴移開目光,樹影婆娑,映著他們交纏在一起的身影。
“信裡寫了什麽?”謝蜩鳴問道。
這個問題似乎有些難答,因此傅季秋頓了許久,這才繼續說道:“我不記得以前的事,只能通過那些信拚湊出一些過去的事,我明明有很多的話想說,然而提起筆來,腦子裡卻只有一個又一個模糊不已的輪廓,所以……”
“所以什麽?”謝蜩鳴繼續問道。
傅季秋終於將他放開了片刻,然後把手裡的信遞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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