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見楚景歉然道:“我們沒在一起的事,是我不小心在傅總面前說漏的。”
謝蜩鳴聞言突然想起那天在醫院時的場景,怪不得傅季秋會突然問他是不是沒和楚景在一起,還突然反悔了起來,原來如此。
“沒事,是我一開始就不應該拿你當擋箭牌的,還給你們帶了一場無妄之災,抱歉。”
謝蜩鳴說完準備離開,卻又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對了,他為什麽會突然找你?”
“傅總沒和你說嗎?”楚景反問道。
“沒有。”謝蜩鳴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然後就聽楚景說道:“他來是想給我一張卡和一份股份轉讓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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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蜩鳴從楚景家走了出來。
外面的雪還在不知疲倦地下著,紛紛揚揚地鋪滿了地面,腳踩在上面,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天似乎更冷了,謝蜩鳴裹緊了外衣。
頭腦被冷風吹得有些發木,然而腦海中卻還是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想起楚景的聲音。
“他說這些你肯定不會要,所以希望我可以替你拿著,給你和津津更好的生活。”
“他說他只會把你讓給我。”
“所以希望我能好好愛你。”
“我和祁野住在一層,那天一起回家,他誤會了,讓我和祁野分開,他可以當作沒有看見今天發生的事情,他不想你再次傷心。”
“那天的爭端也不是他挑起來的,祁野的脾氣比較暴躁,先動的手,所以其實也不能全怪傅總。”
“我去把他們拉開時一時情急說漏了嘴,他愣了很久,似乎不敢相信。”
“他說,他知道當年那些信是我寫的,所以他一直以為你愛的是我。”
“我說,我當年最後悔的事就是用他的名字回了信。”
雪好像更大了。
冷風裹挾著寒意不放過任何一個空隙,拚命地往他衣服裡鑽。
謝蜩鳴左腿處的痛意越來越清晰。
腿部的疼痛將他拉回了現實,逼著他收回思緒,快步向小區外走去。
他的腿受不得冷,得趕快回去。
雨雪天氣無論在哪兒車都一樣得難打,因此謝蜩鳴在雪中站了許久也沒攔下一輛出租車。
腿越來越疼,像是有人在用薄薄的刀片刮他的骨縫,疼得他不受控制地蹲了下去。
他小時候左腿受過傷,從那之後就受不得冷,但後來他也沒好好愛護過自己的腿。
被傅季秋趕出傅家那天,他在傅家別墅外淋了一夜雨,還有賈德誠那次,在那麽冷的天跌進過泳池裡。
因為落下了病根,所以這些年的冬日裡他出門時都恨不得裹得裡三層外三層,不過偶爾還是會泛起隱隱的疼。
估計是今天天氣實在太冷的緣故,已經很久沒有產生過這樣劇烈的痛意。
謝蜩鳴本想蹲下來緩一會兒再繼續起來打車。
然而關節處就像是生了鏽的鐵,動一下就是鑽心的痛意,一時間他竟有些站不起來。
正不知所措之際,眼前突然暗了下來,像是有人在他面前投了一道影。
謝蜩鳴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身體突然凌空。
接著,落進了一個已經有些陌生的懷抱裡。
謝蜩鳴愣了一下,抬起頭來,這才發現竟然是傅季秋抱起了自己。
“你……”
謝蜩鳴下意識想要掙脫,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塞進了車裡。
緊接著傅季秋從另一側坐了上來,解開身上的外套遞了過來,“把腿蓋上,我們去醫院。”
車內和外面像是兩個世界,謝蜩鳴身上的雪花開始一點點的融化,身體慢慢暖和了起來,原本生鏽一般的左腿終於可以慢慢活動起來。
“不用。”謝蜩鳴說著想要打開車門下車,然而剛一動作才發現車門已經被反鎖。
“今天下雪,不好打車,而且就算你打到了,司機一般也不會願意出市,你要在這兒一直耽誤下去?”傅季秋慢條斯理地說道。
“況且津津還在家,他那麽小,你再耽誤下去萬一出了什麽事。”
“你別胡說,津津很乖的,況且他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在家待著。”謝蜩鳴連忙反駁道。
不過話雖這麽說,但謝津津確實是他的軟肋。
謝蜩鳴的拒絕瞬間沒了剛才的堅定。
“你腿本來就受不得涼,再在外面凍一會兒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誰來照顧津津?我照顧的話你願意嗎?”
“你……”
傅季秋這人確實擅長攻心,謝蜩鳴一時間說不出反駁的話,隻好沉默了下去。
傅季秋見他沒有再堅持,這才開車向煙雲鎮駛去。
傅季秋本來想開車先送他去醫院,但謝蜩鳴不肯,堅持要先回去。
傅季秋隻好同意,將他送回了家。
剛一到小區樓下,謝蜩鳴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腿還是疼,但勉強能走,傅季秋過來想要扶他,然而還沒碰到,就被謝蜩鳴避開,一雙手就這麽停在了半空中。
“不用,我自己能走。”
“好。”傅季秋說著收回了手,默默跟在他身後。
“你不用跟著我。”謝蜩鳴見狀停下腳步道,“我到家了。”
傅季秋也跟著停下腳步,聞言應了一聲,“好”,卻沒有離開,只是依舊站在原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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