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社畜法則第一條:上司開心就好。
上司踩點下班,車開出公司門禁的時候唰唰響,其實秘書們很想說精神狀況不佳的人最好不要開車,無奈還沒見到人影,車子就已經竄出去老遠,匯進車流看不見了。
今天下了雨,又是晚高峰,堵車堵得很厲害,明明是禁止鳴笛的地方,楚子鬱偏偏按了好幾聲喇叭,惹得周圍所有的車輛都把喇叭按得叭叭叭響,車況一片混亂,最後喜提罰單一張。
車開了大概有一個世紀那麽久,中途路過蛋糕店,楚子鬱回到家——他們真正的家,水藍色的磚瓦,碧綠如茵的草坪,木製的柵欄和爬藤的月季,窗戶外掛著貝殼做的風鈴,風一吹就叮叮鈴鈴地響,院子裡栽種著幾顆高大的柏樹,分枝稠密,蒼翠欲滴。
門鈴上也鑲嵌了一隻海貝,淡黃色的,沒有塗任何顏料,楚子鬱專程開車帶柏舟去海邊撿的,也順便看了一眼柏舟生活了兩年的地方,那裡現在變得很擁擠,旅遊拍照打卡的人絡繹不絕,楚子鬱也只是遠遠地望一眼,他不想從中看到柏舟和另一個人生活的痕跡。
楚子鬱提著蛋糕,忽然忍不住狠狠砸了門框一下,拳頭太用力,收手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門框上貼著倒過來的福,這紅紙福字是柏舟親手剪的,說是這樣,也許幸福就到來了。
那個海邊小屋的門上沒有這個福。
楚子鬱連忙把蛋糕放下,小心翼翼地把紅紙貼回原來的位置,弄皺的地方輕輕展開,他用指紋開了鎖,到客廳翻找出來一瓶膠水,扭開蓋子,仔細地修複門上的剪紙,都沒注意到身後什麽時候站了個人。
“弄壞了嗎?”
柏舟把門拉上,順勢將楚子鬱圈在雙臂之間,他的聲音稍微有些沙啞,臉色也好疲憊,身兼數職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但他每天晚上都會回家,陪伴自己還在吃藥抑製病情的伴侶。
楚子鬱用背遮住剛剛修複過的地方,心虛道:“……沒弄壞,今天風太大,有點吹落了,我用膠水黏上。”
“這樣啊。”
騙子。
柏舟心裡小聲地罵。
“嗯……”
但看到楚子鬱那雙精明的隼目如今呆愣愣地望著自己,手指悄悄抓住他的衣擺,這樣小心翼翼的討好讓他稍微有了一點被珍視的感覺,於是懶得和他較真,低下頭親他一個措手不及。
楚子鬱手裡握的膠水全部迸射出來,濺了柏舟一身,柏舟皺了皺眉,開門一路拉著他進洗手間,把手上的膠水全部衝洗乾淨,柏舟的下巴上也有,楚子鬱用洗臉巾給他輕輕地擦。
“可以用力一點,不然擦不掉。”
“……嗯。”
楚子鬱極力控制著自己手上的力道,看著柏舟微微皺起的眉頭,記憶裡柏舟因不堪受痛而扭曲的漂亮臉蛋又浮現在他的眼前,他的心不受控地跳動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重,越來越響,終於——
“想什麽呢?喘這麽急?身體不舒服嗎?”
柏舟偏了偏腦袋,狐疑地盯著他瞧。
“沒什麽。”
“答應過我要好好過日子吧?”柏舟不太高興,眼眸沉沉的,“我討厭被隱瞞的感覺。”
“嗯……”楚子鬱眼神閃躲。
柏舟盯了他好幾秒,一言不發地擦了手,把毛巾扔他身上,砰地一聲拉開玻璃門出去了。
楚子鬱追上去,卻發現他出門,把他買的蛋糕提了進來,放在茶幾上,拆開絲帶,打開電視機,用刀叉切下一小塊盛進盤子裡,靠在沙發上看新聞。
沒有走。
好像也沒有離開的念頭。
“寶寶……”
“喵嗚~”
貓爬架上的狸花貓突然躥下來,撲到他腳邊,揮著兩隻貓爪不停拍打他的褲腳,抓撓他的皮鞋。
沙發上的寶寶卻看都不看他一眼,目不斜視地觀看晚間新聞。
楚子鬱把胖乎乎的狸花貓抱起來,順了順毛,親了親貓咪毛茸茸的額頭,故意發出啵的一聲,也沒讓沙發上的人投來一點目光。
“寶寶……”
楚子鬱抱著貓,坐到柏舟旁邊,沙發很軟,他往那邊輕輕靠,正好靠在柏舟肩上,伸手沾了一點奶油,正要放進口腔裡,柏舟終於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寶寶已經一個月沒有洗澡了。”柏舟告訴他這個事實。
“……”
楚子鬱臉色一變,放下狸花貓,拿紙擦拭手指:“你也不要吃了。”
“我又不在乎。”柏舟無所謂,“以前我連更髒的東西都吃過,別人吃剩扔掉的饅頭,倒在路邊的剩飯,酒吧裡——”
“別說了!”
“這有什麽——”
“我讓你別說了!”
柏舟沉默幾秒,忽然說:“心疼人不是這樣心疼的,你不該吼我,不該凶我,你該哄我,過來抱著我,說以後都不讓我吃苦了才對。”
他難得這麽坦誠,楚子鬱卻懵了。
這是在撒嬌。
“喵嗚~”
狸花貓蹭著楚子鬱的手臂,舔著他沾過奶油的手指。
楚子鬱推開貓咪的腦袋,翻身坐到柏舟身上,抱著他細細密密地親吻。
貓咪以為他們在玩耍,也想加入,於是跳到沙發上,伸長脖子舔了舔柏舟的側臉,帶著倒刺的舌頭,和楚子鬱溫軟的舌很不一樣,柏舟想側眸看看家養的小貓,卻被楚子鬱扳正腦袋,用力地深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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