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得程洛一時懵然,說不出話來, 無處破碎的思緒在眼前盤旋, 卻找不到一個踏實的落點。
【??????】
【這是我可以聽的嗎???】
【裴老師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啊!!!】
【我聽不懂人話,你給我細細解釋一下什麽叫撬開嘴】
【用什麽撬,展開說說???】
【就算這是人設,也是裴予他在夾帶私貨!!!絕對的!!!】
程洛耳邊的喧囂尚未落幕,裴予凜冽中燃著火光的視線已經從他身上掠過, 轉向吧台。
修長手指微抬, 裴予低聲道:“兩杯酒。”
調酒師忙點頭應下。
動作隨意,狀似平常,就好像剛剛猝然地扣下扳機只是一時興起, 不留下什麽痕跡。
程洛用力地眨了兩下眼。
他忽地想起以前裴予曾經打趣過他, 說他是隻不服管的貓, 平時看上去無欲無求對什麽都無所謂, 但要真是讓他做什麽事違了他的想法,那是不爭到底不罷休的。
俗稱,十斤的貓九斤的反骨,他是連頭髮絲上都刻著叛逆兩個字。
袖口被翻折上去,清瘦白皙的手腕掛著根細細的紅繩, 輕輕搭在了冰涼的大理石吧台桌面上。
“我怎麽聽不懂你說的話?”程洛一雙貓瞳透著迷惑與無辜, 聲音軟糯,但又透著股暗勁,“初次見面, 你嚇到我了。”
【?????】
【!!!!!】
【演起來了, 演起來了!!】
【草草草草草草我命中注定的老婆啊!!!】
【天哪天哪天哪聲音好可愛嗚嗚嗚嗚】
【媽呀這二位演起來了啊這是】
【好刺激好刺激, 我興奮了家人們】
程洛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手持相機放到了一旁,余光裡掃見節目組剛剛過來安裝在吧台前方的攝像頭,忽然覺得戲癮上來了。
今晚本來就是角色扮演,戴上口罩誰認識誰?
他剛剛被裴予的兩槍打懵了,反骨發作,非得找補回來不可。
誰讓裴予不講武德!
這一招軟糯地打了回去,暗勁也讓人生疼。
裴予目光一轉,黑色面罩下的薄唇微微勾了勾。
“抱歉。”裴予順著他的台詞接了下去,“是我唐突。”
調酒師遞來兩杯酒。
這次的酒液是澄澈的深紅色,透著些許危險的味道。
程洛伸手去拿。
即將碰到杯壁的時候,裴予忽地舒展手指,將那杯酒勾向了自己。
酒杯在如冰面般平滑的台面上滑出一小段距離,恰好讓程洛拿了個空。
杯壁沒碰到,指尖卻劃過了裴予的手背。
程洛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眼中暗含微慍。
【!裴老師你在玩火】
【這是逗貓呢!!你很危險!!】
【貓貓馬上要生氣了你完了】
【裴老師我勸你適可而止啊!!】
【不敢看了不敢看了】
“這酒度數很高。”裴予對上程洛怒氣騰騰的目光,覺得簡直就像被尖利的貓爪明晃晃地威脅著,無奈地試圖挽救,“換一杯吧。”
畢竟還在鏡頭前,以程洛的酒量,實在不敢讓他嘗試。
裴予正要找調酒師換酒,手邊的酒杯一個不注意就被程洛給一把撈回去。
“就這杯。”程洛堅決地抓住酒杯。
裴予:“……”
差點忘了,這隻貓是專跟自己對著乾的。
場面僵持兩秒,裴予還是拗不過他,沒再堅持換酒。
程洛取得第一次勝利,很滿意地拿起酒杯,聞了聞。
氣味甜甜的,不像是高度酒的味道。
“你還是學生?”裴予晃了晃杯子,漫不經心地說道。
程洛先是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鬼話,然而立馬意識到了這是“台詞”。
程洛在心裡默念了一遍自己目前的人設。
“嗯。”程洛說道,“大四了。”
就算非得是大學生,也得是最大的那個。
裴予似乎察覺到了他心裡這點小九九,微微低頭,唇角勾了勾。
再抬起頭時就又入了戲,淺淡的笑意消失,眼中換上戲謔的意味:“還是小朋友,就敢一個人來這裡,喝度數這麽高的酒。”
【小朋友臥槽臥槽】
【換上人設的裴老師已經放飛了,絕了】
【媽呀這句小朋友真的又羞恥又蘇……】
【捂心口,裴老師平時太正經了,突然這樣我真的不適應】
【招架不住招架不住啊,開始替貓貓擔心了!】
【貓貓怕不是要被吃乾抹淨了!!!】
裴予的話融在曖昧的空氣裡,慢慢地流淌過來。
程洛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舔了一下唇。
然而下一秒,他抬起臉望向裴予,神態自若,眨了眨那雙無辜又單純的眼,語調平靜又自然:“沒關系,這不是有你在嗎?”
【???!!!】
【貓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高手過招招招致命啊!!】
【我滴媽呀,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啊!!!】
【有他在才危險啊!!!!!!】
【哪裡沒關系啊!!現在哪裡都有關系了!!】
【請問這場即興演出有沒有船戲的部分,我必須要看到船戲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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