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把防燙手套脫下來,睨他一眼:“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不管了啊。”
裴予替他將脫下來的防燙手套拿去廚房, 把沒端到餐廳上的食材和兩人的碗筷拿到餐廳:“來吃飯吧。”
程洛應了一聲, 過了會,裴予就看到他手握一瓶紅酒,臉色不自然地走了過來。
“買了酒?”裴予抬眉, 看著程洛在面前坐下。
“不是買的, 從你的酒櫃裡拿的。”程洛耳根發紅, 指了指酒櫃的方向,“能喝嗎?是藏酒?”
“有什麽不能喝的?”裴予接過酒瓶,再起身拿醒酒器,“是覺得度數可能有些高,怕你吃不消。”
“沒事。”程洛摸摸鼻尖,“我少喝點。”
話說完,又覺得這場景熟悉得很。
兩年前……
他是不是也說過同樣的話來著?
當然,然後就喝多了,就做了不該做的事。
清澈殷紅的酒液在高腳杯裡晃動,透著誘惑感。
程洛抬起酒杯,首先跟裴予碰了碰。
火鍋咕嚕嚕地煮著,公寓的落地窗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映出外面的城市燈火,散開光影顏色。
“辛苦你了。”裴予隻穿著寬松的居家T恤,跟白天時的感覺完全不同,“準備這麽多東西。按理說應該是我為你準備才對。”
“……不辛苦。”程洛如實道,“我也不會做飯,只能做火鍋,從外面買回來再洗洗就行。”
裴予笑了笑:“很厲害,買回來再清洗擺盤,工作量很大,我都不擅長做這麽繁瑣的工作。”
程洛不做聲了,耳根不爭氣地繼續紅了紅。
這跟誇小朋友一樣的誇法算怎麽回事。
而且為什麽明明知道這誇得很離譜,但是他還覺得挺受用的??
程洛拿起一盤肉試圖緩解尷尬:“快吃吧,我都下下去了。”
火鍋燒開,食材冒出了香味,令人食指大動。
裴予慢條斯理地吃著,大部分的肉都被他用漏杓直接一股腦倒在了程洛的盤子裡,自己則吃些邊角料。
“怎麽想到來這裡?”裴予垂眼,狀似無意地問道。
程洛埋頭吃肉的動作停了停:“……我們在這附近堵車了,我懶得等,想著不如就在這過情人節。”
裴予淡淡笑了笑,沒再追問。
程洛吃完了小半碗肉,頭沒抬,悶悶地說:“你沒換密碼。”
頓了頓:“東西也沒動……一直有人打掃嗎?”
“嗯。”裴予說道,“我經常會來。”
“你不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在國外嗎?”程洛問,“請了家政?”
“沒有。”裴予又撈了一杓肉和蝦滑放進他碗裡,“在國外時就坐飛機回來就是了,請家政的話,難免會弄丟一些東西。”
他抬眼望向花架上那盆綠蘿以及旁邊的一些花花草草:“比如這種容易枯萎的。”
程洛不作聲,心想其實不是的,只要囑咐一句,家政的職業素養不會允許弄丟東西。
是不想讓其他人進來吧。
程洛想,如果換成自己,也會這麽做。他會覺得請了家政進來時,不僅把灰塵打掃乾淨了,也把殘留的溫度打掃乾淨了。
但是他沒有點破,而是順著點了點頭。
“你也吃啊。”程洛看著鍋裡的肉,“又不是不夠,就給我一個人吃?”
裴予繼續將肉放到他碗裡,坦然地點頭:“嗯,你很需要長胖。”
程洛:“……”
話題被轉移開,聊起了最近準備接的工作和在洽談的劇本,以及一些七七八八的閑聊。
吃完飯,兩人一起將碗筷放進了洗碗機,程洛要擦桌子時被裴予攔住了,堅決不讓他動手。
程洛堅持想表現一下,奈何拗不過裴予居高臨下垂眸命令自己時的威壓感,隻得撂開手去了客廳。
客廳茶幾上擺著裴予回來時買的水果和蛋糕。
程洛拆了一盒菠蘿蜜吃著,無目的地刷了刷手機。
臉上稍微有些燙,不過還好,酒勁並不太厲害。
今晚的酒度數確實不低,他沒敢喝太多,只是稍微有點暈乎乎就點到為止了。
他可不想讓兩年前的情況重演。
裴予收拾餐桌的動作十分有條理,原本被他弄得亂糟糟的東西都被整理得秩序井然。
他明白了裴予為什麽不讓自己動手了,於是十分心安理得地開始玩手機。
他習慣性地點進了自己跟裴予的CP超話,一眼就看到了廣場上刷屏的情人節話題。
有許多都是長圖片。
程洛一面吃著菠蘿蜜,一面隨手點開,卻發現這圖片上的字都是倒著的,疑惑地“嗯”了一聲。
裴予收拾好餐桌走過來,聞聲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程洛把手機倒過來,專心看上面的字,“就是奇怪這些圖片怎麽……”
話戛然而止。
裴予看向他,湊近了些,也想看看屏幕:“圖片怎麽了?”
程洛忽然一把將手機屏幕按滅,屏幕向下壓在沙發上:“沒……沒什麽,隨便看看。”
裴予抬了一下眉,注意到程洛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沒什麽?”
程洛用力點頭。
裴予看了他片刻,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半晌轉移開了目光:“這菠蘿蜜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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