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眾累得快要維持不住形象的嘉賓裡,唯獨賀逾景和平日無甚區別。許妙見他不徐不疾走在前面, 幾乎懷疑他跟自己錄的不是同一個節目, 小聲吐槽道:“逾哥為什麽跟沒事人一樣?”
穆哲擦了擦汗, 倒是很能理解。他前幾年當愛豆的時候, 每天至少要練五六個小時的舞,相比之下今天下午的水上活動只能算小意思。但現在轉行拍戲,自然沒了先前那麽好的身體素質。
穆哲低聲解釋:“他是歌手啊, 開演唱會那麽費體力,還要跳舞,這點運動量他應該早就習慣了。”
薑留歲和穆哲並排而行, 聞言有氣無力附和了一句:“牛逼。”
許妙大概真的累昏了頭,突然怪笑一聲, 用女流氓的口吻道:“哇哦,體力真好。”
穆哲:“……”
薑留歲:“……你也很牛逼。”
賀逾景的有色玩笑都敢開,他都想發自內心尊稱一聲許姐。
穆哲第一反應便是立即觀察周圍有沒有攝像頭, 幸好已經結束了拍攝, 沒把許妙的勁爆發言錄進去。
為期三天兩夜的綜藝錄製正式結束,一行人從凜洲島機場夜飛回首都。為了避免引起混亂, 他們走的是VIP通道,即便如此也有大批粉絲湧入機場,就為遠遠看上一眼。
登機之前,薑留歲注意到穆哲單獨找了賀逾景,兩人去了休息室的另一側談話。大概十分鍾左右,賀逾景和穆哲一前一後走了回來。前者神色平常,看不出情緒變化;穆哲卻像終於了卻一樁心事,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薑留歲估計穆哲是跟賀逾景道過歉了,他沒多問。手機在這時亮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薑留歲點開看見了一條入帳通知:
[您尾號XXXX卡7月29日收入(他行匯入)100,000元,對方帳戶名:葉芸,對方帳戶尾號:XXXX……]
薑留歲望著這條短信,有些出神。
母親每隔兩三個月會給他打來一筆生活費。他照例給那邊發了一條謝謝。自從他上大學後自己開了銀行帳戶,四年以來,無數條謝謝從未收到一條回復。
他其實無所謂那邊回不回復。只是別人打錢過來,總歸該道個謝。
沒有感情,有生活費也挺好的。
……
……
因為一下午都泡在海裡,離開以前大家回別墅洗了澡。薑留歲洗過澡好不容易清醒了些,可或許是休息室的溫度太適宜,他又漸漸感到一陣疲憊。整個人就像被抽光了力氣。
一上飛機,他拽出眼罩準備昏睡,坐在他旁邊的賀逾景忽然低聲問:“穆哲的事情你知道?”
“……嗯?對。”薑留歲反應了一下,覺得賀逾景指的應該只有裝粉絲那一部分,金主的事情他相信穆哲不會傻到自己說出來。
“他之前鬼鬼祟祟找你就為了這個?他是要先跟你擬個草稿還是怎麽的。”
薑留歲見他講話還是這麽不客氣,笑了笑道:“不是,和我有別的事情。你們談得怎麽樣?”
賀逾景淡淡道:“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
穆哲這樣的他遇見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都沒把這人放在心上,對方主動來道歉倒讓他有些意外。
知道這是不計較的意思,薑留歲吹捧了句:“可以,很大氣。”
大概以為賀逾景還要聊一會兒天,他將眼罩放到了一旁。薑留歲眉目間隱約透出疲憊,臉上卻還帶著笑。賀逾景看他沒什麽精神,不再和他說東說西:“你休息吧。”
薑留歲手指微頓,隨即應了一聲,又把眼罩抓回來,身體放松地陷進椅子裡。
他又累又倦,很快沉入睡夢之中。賀逾景閑來無事,漫無目的刷了會兒平板、翻了一遍相冊,又隨手胡亂寫了幾句歌詞,而後側過頭去看身邊沉睡的人。
機艙內燈光偏暗,視野內一切都顯得朦朧。薑留歲睡覺時很乖,呼吸安靜得微不可聞。他戴著深色的真絲眼罩,越發顯得臉小小的,唇瓣放松地閉著,唇珠微微上翹,色澤如同玫瑰花瓣。
盛夏的凜洲島氣候炎熱,薑留歲穿著單薄的襯衫和短褲。下午水上活動時他應該不小心在哪裡蹭了一下,筆直纖細的小腿上有一道不深不淺的紅痕,在雪白的肌膚上格外醒目。
賀逾景的視線停在那道紅痕上。他記得薑留歲是容易留痕跡的體質,刮蹭一下就特別明顯,不過恢復也很快。拍MV那次因為爭執戲,薑留歲的背上磕出了一片淤青,一兩天便恢復如初。
……
這麽想想,認識已經快三個月了。
賀逾景收回視線,也慢慢在他旁邊闔上眼睛。
-
飛機落地,早早來機場等候的司機接到賀逾景。他沒回自己家,而是去了父母家裡。
宮山建築密度極低,自山腳的岑江往上便是私人領地。整座大宅山環水繞,偌大的庭院內主景配景錯落有致,組合出一派清雅華美的古韻。進門後還要再驅車行駛一段才到主體建築。
一步入室內,見客廳還亮著光,賀逾景腳步微頓。室內電梯在這時開了門,出來的女人穿著一襲珍珠白的絲質家居服,外面披了深色披肩。她手裡端著杯子,看樣子是下樓來接水。
一看見他,賀臨姝面露驚訝,隨即稀奇地挑了挑眉:“從哪兒回來的?大忙人。”
她的長相跟賀逾景有七八分相似,那雙眼睛更是如出一轍。賀臨姝身材高挑纖瘦,即使一身居家扮相,也散發著凌厲又美豔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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