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能與秦言一起。
一想到秦言,賀嘉時就突然學不下去習了,胡亂地在草稿紙上畫了又畫,最後把幾道幾何題統統塗掉,索性不再管眼前的試卷和講台上唾沫亂飛的數學老師,只看著秦言的背影。
自己究竟又哪裡惹到秦言了?
晚上放學時,賀嘉時腦子裡還滿是秦言,他想,他非得向秦言問清楚不可。
張志叫他一起去網吧,他說,“不去了,你自個兒去吧。”說完這話,沒等張志在他身後罵他呢,他就三步跟上前面的秦言,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說,“秦言,咱們一起回家。”
張志氣他放了自己的鴿子,大聲罵道,“賀嘉時你妹的!”說著,他邁開自己的大步,緊隨賀嘉時與秦言走出教室,往賀嘉時身上重重地拍了一掌,然後生怕被賀嘉時逮著似的逃之夭夭。
賀嘉時與秦言離得近,一個踉蹌,趴在秦言後背上,秦言被他一撞,也往前一歪,兩個人差點兒一起撲到地上。
秦言穩住自己,有點兒無奈地看著賀嘉時,“怎麽了?怎麽不跟張志一塊兒上網吧了?”
他聲音裡明顯帶著氣,像是惱怒剛剛被撞賀嘉時重重地撞了那麽一下。
賀嘉時摸了摸自己腦袋,乾笑了兩聲,有點兒討好地拽了一下秦言的袖子,“秦言,你生得哪門子的氣啊?”
秦言又皺了皺眉頭,“沒生氣,走吧。”
路上他倆沒怎麽說話,賀嘉時看秦言興致不高,忍不住沒話找話,“秦言,今天課上的卷子你做完了嗎?”
“沒做完,有一道大題不太會。”
賀嘉時看著秦言,也說,“嗯,我也覺得挺難的,空了好幾道題。”
於是,秦言又不說話了。賀嘉時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沒話找話講,“張志今天課上偷偷玩手機又被班主任打了,你看到了嗎,笑死我了。”
“沒看到。”
賀嘉時還不放棄,“秦言,今天的作業怎麽這麽多啊。”
秦言終於受不了了,他停下腳步,站住,側過身,看著賀嘉時,“那你還不快走,大冷天的,在這裡磨嘰什麽。”
說著,秦言大步超前走,賀嘉時氣急敗壞,跟在他身後,大聲喊道,“秦言你丫的能不能正常點兒?不跟老子甩臉子能死啊?”
賀嘉時發起脾氣來凶巴巴的,秦言卻不怕他,反而無語至極,甩出句“神經!”來
賀嘉時用力拉住他的胳膊,“你到底在鬧什麽?”
秦言回頭看著他,他正梗著脖子瞪著秦言,茂密的頭髮又長又亂,活像頭憤怒的獅子。
秦言“噗嗤”笑了出來,拍拍他的肩頭,“傻b啊你,吼什麽吼。”
賀嘉時周身的戾氣便突然收斂了,他低低頭,煩躁地抿了一下嘴,看向別處,低聲罵道,“你還笑,笑個屁。”
說完,他用力摁了一下秦言的腦袋,“晚上給你發短信,別學太晚!”
兩個人終於到了分叉口,秦言“嗯”了一聲,轉頭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這晚的作業格外多,賀嘉時做完卷子就已經接近十一點了,他隨便把書本一堆,也沒收拾,就火急火燎地打開電腦,剛一上線,就被張志狂罵。
等兩盤遊戲打完,早過了十二點,他這才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跟秦言發短信呢。
他發了個“晚安”,便著急忙慌地洗漱、上床。
那頭半夢半醒的秦言手裡還攥著手機,被震動聲吵醒後,連忙打開看,卻只看到一個“晚安。”
他愣了幾秒鍾,沒回復,把手機關上,再次閉上眼睛。
第二天,賀嘉時特地早起了十分鍾,跑到秦言家樓下等著,想要跟他一起上學。
其實他倆已經有兩三個月沒一起上學了。路上秦言老是不理他,他熱臉貼了冷屁股,貼得久了,難免有氣,心想,老子每天站在風裡跟個傻逼似的等你那麽久,你倒好,一見了老子就拉著臉。
更何況,從家屬院到子弟中學,總共就那麽幾分鍾的路程,耗在路上的時間還不如等來等去的時間長,實在沒什麽必要。
可賀嘉時思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覺得自己得陪陪秦言,秦言這段時間太古怪了。
或許是除夕夜那晚的秦言太過脆弱,有時會讓賀嘉時產生一種錯覺:他只有自己了。
這種想法有點荒謬,賀嘉時明明知道,就算陶英死了,秦言也總有個爸爸,而他自己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人。
賀嘉時在秦言家門口等了許久,眼看就要上課了都沒見到秦言的影子,他又給秦言發短信,催他快點兒出來,卻半天沒收到回復,於是他用力砸了好一通的門,這才發現屋裡壓根沒人。
他沒轍,一路小跑到了學校,秦言正在教室裡背書呢。
他有些氣惱,草草寫了個紙條,也沒管老師在講台上站著,就團成球,“嗖”地一聲,砸到秦言的桌上。
秦言一愣,身體僵了一下,卻沒回頭看他,也沒打開這個紙條,依然盯著手中的課本。‘
賀嘉時火冒三丈,頓時書也背不下去了,題也不想做了,隻好把書立在身前,接著往桌子上一趴,賭氣似的呵呵大睡起來。
老師早習慣了他的玩世不恭,拿他沒轍,也懶得管了。
下課的時候,秦言正想去廁所,賀嘉時連忙拽住他,問道,“你怎麽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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