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笑笑,“我又不是個女生。”
賀嘉時身上有著很深的北方男孩的烙印,講義氣、大男子主義重,有時候秦言會覺得,他在將無處施展的男性魅力用在自己身上。
賀嘉時又“嗯”了一聲,然後便不再說話。
秦言拿他沒辦法。他心情本來就不舒坦,自己也只能由著他了。
地鐵上人很多,摩肩接踵的,賀嘉時就一直摟著他的肩膀,像是把秦言圈在自己的懷抱中一樣,讓他好好呆在自己的身邊。
秦言看著他陰沉的表情,心中有些難過,他知道,賀嘉時今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
回到秦言家裡,賀嘉時連拖鞋都沒換就直接躺在了沙發上,他什麽都不想乾,隻想無限地放空自己。
秦言便拎起他的拖鞋,丟在沙發旁,說了句“一會兒換上”,就不打擾他了。
賀嘉時垂頭看了幾眼自己的拖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秦言坐在一邊兒刷了好久的外賣軟件,緊著賀嘉時喜歡吃的口味叫了兩份外賣,等到外賣來了,賀嘉時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
秦言沒催他吃飯,也沒講話,他拿了本書走到沙發旁,自己也坐了下來。
賀嘉時聽到聲響,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本想說點兒什麽卻提不起力氣。
他依舊穿著自己的鞋子,將腳搭在了秦言的腿上。
秦言沒太管他,自顧自地看著手裡的書,想著等賀嘉時什麽時候想吃飯了再一起吃。
直到秦言已經餓得前腹貼後背了,賀嘉時才回過神來,他看看鍾表,抽回自己搭在秦言腿上的腳,坐起來,有些古怪地看著秦言,“怎麽沒喊我吃飯?”
秦言睜大眼睛,“啊”了一聲,說,“我看書看得忘了時間,你睡著了麽?”
賀嘉時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給了秦言一個腦瓜崩,“睡著了”。
說完,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又回頭問秦言,“叫外賣了麽?”
“叫了,在桌上。”
於是,賀嘉時就把秦言拉起來,用微波爐叮了一下盒飯。
賀嘉時剛吃了一點兒就覺得胸口仿佛堵了口厚重的豬油,一股股向外泛著惡心,他煩躁不堪,直接將外賣盒整個丟進了垃圾桶裡。
秦言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沒勸他多吃。
於是,賀嘉時又自然而然地躺回沙發上,閉上眼睛,腦子裡空空如也,他什麽都不願意想。
秦言蹲在他身前,看了他一會兒,問道,“要不今天睡我這裡?”
賀嘉時頓時睜開眼,他看著秦言的臉,而後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頭髮,固執地搖搖頭。
有時候,賀嘉時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些什麽。仿佛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自己的父母當真不在乎他。
秦言有些難過,他摸摸賀嘉時的臉,說,“你,要是煩得慌就給我打電話,我陪你說話。”
賀嘉時笑笑,他長長歎了口氣,坐起身,看著秦言,心中漾起隱隱的溫暖,“嗯,給你打電話。”
秦言家與賀嘉時家離得不遠,他沒乘車,跑了半個小時,十點多鍾回到了家。
當賀嘉時站在樓下對講機前時,才想起自己不該回來的那麽晚:此時李阿姨已經回家了,興許父母也已經睡了。
賀嘉時硬著頭皮按下門鈴,隔了好幾分鍾,大門才被打開。
而後他乘電梯到了家門口,敲了好一陣子的門,他不敢太用力,也不敢催太急,只能低著頭,在門外焦急而尷尬地等待著。
最後,門是薑嵐開的,屋裡的燈都熄滅了,隻開了玄關處的一盞黃色的小燈。薑嵐穿了一身淡紫色睡衣,頭髮披散下來,晦暗的光線下,看上去有點憔悴。
聽李阿姨說,薑嵐在醫院裡的工作很忙,整天要上手術,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她的表情明顯有點不耐煩,“以後別回來這麽晚。”
賀嘉時低頭說了聲“對不起”,薑嵐只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沒再跟他講話就打著哈欠回屋了。
賀嘉時躡手躡腳地洗漱後,沒敢跟秦言打電話,生怕打擾了薑嵐與賀軍休息,於是隻給秦言發了條短信。
【跑回家的,又餓了】
賀嘉時走後,秦言就一直刷著手機等著他的電話,看到賀嘉時發來的短信後,他很快就回道,
【你今晚吃得太少了】
【嗯,不好吃】
秦言點外賣的這家店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了,他知道不是這份外賣不好吃,而是賀嘉時心情不好,所以才覺得飯不好吃。
他想了一下,說,
【我也覺得不好吃,不如你做的好】
賀嘉時看了秦言的短信後短暫地愣了幾秒,心情終於好了一些。
【那明天不點外賣了,在家裡做】
有時候,賀嘉時覺得自己活得實在很慘,可有秦言在,他就覺得這個世界還值得他期待。
作者有話說:
大家周末過得怎麽樣?
第14章
省實驗開學那天,N市下了場小雨,到處都濕漉漉的,掛在陽台上的衣服還似乾非乾,糊在身上又潮又悶。
這是賀嘉時一年當中最煩的季節了。
他提前了二十分鍾出門,先去秦言家樓下等著,然後等到秦言終於磨磨唧唧地從樓裡出來了,兩個人才一起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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