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時依舊冷漠地看著他,徐徐問,“秦言,你到底在想什麽?還是又想跟我鬧什麽別扭?”
秦言垂下眼眸,仍是沒有說話。
賀嘉時卻用手略微抬起他的下巴,用不容拒絕的聲音說,“看著我,告訴我,你又在跟我鬧什麽別扭?”
賀嘉時的話讓秦言覺得自己仿佛是個不可理喻的孩子,他有些氣惱,卻又不知如何反駁,到最後,竟有點破罐子破摔似的,徹底不去想了。
不知怎地,賀嘉時看秦言這樣有點可憐,他摸摸秦言的額頭,放軟了強調,說,“言言……不要再想三相四了,你想的那些……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
這分明是句語焉不詳的話,可秦言卻覺得自己分明已經抓住了什麽頭緒,他睜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賀嘉時,聲音發抖,問,“賀嘉時,你什麽意思。”
賀嘉時聳聳肩,看著他,就像在說什麽無關痛癢的小事一樣,“言言,我不想跟別人談戀愛,也不想結婚,我就想跟你在一塊兒。”
秦言渾身都在顫抖。
或許是因為賀嘉時的話太過於自然,秦言心中長久以來不敢觸碰的那堵牆終於全線崩塌。
整個世界在他面前突然變得模糊而扭曲,他看不到、也聽不到了,大腦中,反覆回放的,唯有賀嘉時剛剛那句,“我就想跟你在一塊兒。”
那時候的賀嘉時,尚且想不透自己對秦言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怎樣的未來。
他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一個可以交付一切的朋友,還是一個刻骨銘心的愛人,又或許是是相互陪伴相互依偎的親人。
不過,這些於他而言都不重要。他只知道,他一定要跟秦言在一起。
無論以什麽樣的身份。
作者有話說:
持續升溫~~~
第23章
秦言還未從賀嘉時的話中回過神來,耳邊卻傳來趙一鳴的喊聲,“秦言!我怎在你家睡著了?”
不知怎地,賀嘉時與秦言兩個人的臉色都一變,像是被人撞破了難以啟齒的秘密一樣。
賀嘉時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眉毛一豎,瞪著趙一鳴,有點生氣地說,“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
趙一鳴古怪地看著賀嘉時,“你有毛病吧?你們門都沒關我敲什麽門啊?”
賀嘉時摁著趙一鳴的頭推了他一把,“囉嗦。”
趙一鳴不明所以,他又看看秦言,指著賀嘉時的背影問,“他吃槍藥了?”
秦言的臉色也有點難看,他從床上爬起來,一邊整理床鋪,一邊朝趙一鳴說,“你別理他,他神經病。”
趙一鳴與賀嘉時、秦言不一樣,他雖也是外地人,家裡卻一直有個保姆阿姨照顧著,父母也總是隔三差五地回來看他。昨天,他夜不歸宿,現在生怕阿姨在背後打小報告,所以連早飯都沒吃,就匆匆回家去了。
趙一鳴走後,賀嘉時與秦言才稍稍自然了些。
於是,賀嘉時又心安理得地圍到了秦言身邊。不知怎的,賀嘉時總想跟秦言黏在一起,哪怕什麽都不做,也要挨在一塊兒。
直至下午,秦言終於被他搞得有點煩躁,“你不回家?家裡——”
賀嘉時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他“嗯”了一聲,說,“我回去。”
過了幾秒鍾,他又重複,“我得回去。”
賀嘉時昨天就沒回家,雖然跟父母提前講過了,可今天若再回去得晚,就實在過分了。
等賀嘉時走後,秦言緊繃的身體才倏地放松下來,他這才發現,自己手心裡,竟生出了一層的汗。
周一一早,兩個人在秦言家樓下見面時,秦言突然有些不敢看賀嘉時了,他的眼神閃躲了一下,刻意地低下頭。
賀嘉時覺得奇怪,於是湊過去,問,“你不舒服?”
秦言搖搖頭,也沒說話,賀嘉時就一直扭著頭看他。
秦言被他搞得哭笑不得,終於認輸投降,“沒事!沒事,真的沒事!我就是沒睡醒!”
賀嘉時笑笑,看秦言終於不再別別扭扭的,才放下心來。
賀嘉時與秦言出生在一個全國聞名的高考大省,每年的高考分數線在全國范圍內稱得上“豔壓群芳”,是以學習節奏很快。
高考這場持久戰,不僅是對學生智力、基礎的考驗,同樣也綜合考察了學生的身體素質與心理調節能力。所以,在繁重的學習之余,省實驗一向很注重對學生的體能訓練。
每天上午、下午的大課間,學校都會組織學生跑操,而每次跑操,都要圍繞操場,跑完整整三圈才結束。
秦言與賀嘉時算是班裡體力最好的那一小撮人,尚且可以忍受,可班裡很多疏於鍛煉的學生卻很難適應,尤其他們才剛進入高中不久,還不習慣這麽高強度的運動,學生們跑完操後,總有許多咳嗽的,嘔吐的。
劉薇的體質向來很差,每次跑操都要落在後面,趙中亞起先不管她,後來,班裡被政教處扣了幾次分後,趙中亞便再也忍不了了,晚自習的時候把她拽出教室,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才放回來。
這段時間以來,趙中亞大大小小發了不少次的火,平日裡雖照樣與同學們嬉笑玩鬧,可到了該立威的時候,他卻半點都不含糊。
趙中亞的聲音又粗又響,從走廊傳進教室,到最後,就連賀嘉時都被他的吼叫嚇了一跳。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