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啊,怎麽了?”賀嘉時說得那麽想當然,就像他從未想過秦言會退步一樣。
秦言幾乎難以置信,他舔了舔嘴唇,狐疑道,“真的?”
賀嘉時瞅了瞅他,“你不是一直考第二?難道還能有假?”
懸著的心猛然落地,秦言掀開被子,想笑一笑,才發覺臉竟僵得厲害,“沒,沒什麽。”
賀嘉時又看了他幾眼,“莫名其妙,你快點起床。”
秦言馬上應了一聲,起身,洗漱,吃飯,一氣呵成,等到肚子填飽了,心裡那種空空落落的感覺才終於舒緩。
他又看了幾眼手機,發現雖然自己的數學、化學分數比以前低,可別的同學考得也不高,而好在自己的語文和英語又雙雙考出了全班第一的成績,物理跟生物也發揮的不錯,是以總算沒有退步。
他長舒一口氣,陰鬱的心情終於明媚了起來。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而後一下撲到賀嘉時的身上,“走吧,咱們出去轉轉。”
賀嘉時滿手泡沫,他把盤子衝乾淨,放在一邊,又擦了擦手,這才把秦言扯下來,問,“你不是不想出去嗎?”
秦言親親賀嘉時的臉頰,“我心情好,又想出去了。”
賀嘉時瞅了他一眼,有點無奈,“你怎麽心情又好了?”
秦言繼續搬出昨晚的套路,自然而然地說,“因為你對我好,所以我心情好啊。”
賀嘉時知道他在誆自己,也懶得計較,心道無所謂了,反正他開心就好,於是,他揉揉秦言的腦袋,“我什麽時候對你不好了?”
秦言把賀嘉時帶到了商場裡。自從賀嘉時離開賀家,已有大半年沒買過新衣服了,他個子長得快,有幾條舊褲子甚至有些小了,而身上穿的羽絨服也因為反覆水洗,只剩下了薄薄兩層,半點禦寒的作用都沒有了。
秦言早說要給賀嘉時買幾身衣服,可每次賀嘉時都敷衍著說,“不用買了,太麻煩了。”
十幾歲的大小夥子,哪裡是怕買衣服麻煩?分明是怕花錢。
這次,秦言再不聽賀嘉時這些鬼話,羽絨服買新的,鞋子買新的,褲子、褂子,全都要買新的。
明明買了一堆的新衣服,明明各個兒穿上英俊帥氣,可賀嘉時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他拉住秦言的胳膊,一直說,“別買了,真的不用買了……”
秦言知道他是不舍得,不理會他,等到了家,才笑著對他說,“就當是我借給你的,不是白給的。等你以後賺了錢,可是要連本帶利的還的。”
賀嘉時低下頭,心中鬱結,他甚至不敢看秦言眼中的光芒,過了幾秒,才輕聲說,“欠你的已經夠多了,怎麽還都還不盡啊。”
秦言親親賀嘉時的嘴唇,“就是要你一輩子都還不盡啊……”
愧疚與虧欠一下子便變作了無邊的旖旎,劈裡啪啦地在心頭炸開,賀嘉時心臟顫了兩下,他用力把秦言擁進懷裡,親吻著他的耳朵,額頭,鼻尖與嘴唇。、
“還不盡的,一輩子都還不盡。”
一輩子都還不盡,所以要用一輩子償還。
作者有話說:
非常抱歉,因為最近做了個小手術,所以更新不太穩定,接下來就會好啦~鞠躬~
第69章
放寒假以後,秦建國給秦言打來幾次電話。當初父子倆雖然斷得乾脆利落,可到底是血肉至親,總不至於從此真失了聯絡。
只不過,相較於秦建國隱隱的悔恨與討好,秦言顯得冷淡了許多。
秦建國雖有意修補父子關系,可卻只能越描越黑,越是在電話中描繪自己與小兒的天倫之樂,秦言便越是覺得反胃。
用秦建國的話說,這叫“畢竟是你弟弟”、這是“總該見一面”、是“見了聰聰你就對他有感情了,見了你就喜歡他了。”
秦言心裡堵得慌,不吐不快,他悠悠說,“爸,咱倆一年不見了,我以為你打來電話會問我錢夠不夠花,學習學得怎麽樣,在N市上學會不會太辛苦”,說到這裡,秦言自嘲地笑了笑,“可你什麽都沒問。”
聽了秦言的這話,秦建國方才覺得心虛起來,他乾笑了兩聲,“那你……總不會沒錢花了吧?”
此話一畢,秦建國又給自己找補道,“再說了,聰聰也是你弟弟,他是你的親人,你就不想看看他?你怎麽能這麽冷血呢?”
秦言冷哼了兩聲,知道如今秦建國有了嬌妻幼兒,自然要把錢“用在刀刃上”,而對自己,就連兩句不鹹不淡的所謂關切都懶得給,就算特地打來電話,也只是聲聲句句,不離那個“聰聰”。
雖是寒冬臘月,可電話那頭的秦建國卻汗流浹背,如今礦上效益遠不如前,自己雖身為安全主任,薪水不低,福利極好,可平日裡的那些個灰色收入,早就比不了從前了。
更何況,如今秦建國沒了陶英的管束,便養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講排場,愛擺譜,而黎娟更是個不會過日子的,現在又添了個小的,生活雖過得去,卻也緊巴巴的,遠不如以前了。
他哪裡有閑錢接濟自己這個“心眼兒頗多”的大兒子?
秦建國眼球一轉,怒道,“你媽給你的錢你難道全都花光了?你把錢都花哪去了?我還沒問問你錢都用在哪裡呢,你竟然還來跟我要錢?”
秦言冷笑,“我媽給我的錢是我媽的,你該給的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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