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兩個人的情緒都繃不住了,賀嘉時盯著秦言,問,“秦言,你手機幹什麽用的?”
“你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宿舍呆著,你亂跑什麽?”
秦言也火了,“我亂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亂跑了?”
賀嘉時做了一上午的的設計稿,想秦言想得抓心撓肺,便一聲不吭地來了,想著給他一個驚喜。
他又是做高鐵,又是坐大巴,還轉了兩趟公交,等到了傍晚好不容易找到了學校,結果給秦言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卻接連被掛斷。
他站在校門口,蚊子見了他就往上撲,短短一個小時的功夫,身上就全是蚊子包了。
賀嘉時氣得肝疼,尋思著這窮鄉僻壤的,秦言不好好待在宿舍,跑哪去了?
要是遇到危險可怎麽辦?
賀嘉時冷笑道,“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去哪裡了?連個電話都不能接,連條微信都不能回,你就這麽忙嗎?”
秦言的心拔涼拔涼的。他給孩子們上了一整天的課,晚飯都沒吃就去家訪,在王慧父親那裡惹了一肚子的氣,正是煩躁的時候呢,賀嘉時還不問三七二十一,上來就對他一通教訓。
秦言坐到椅子上,冷冷地看著賀嘉時,“我忙了一整天,你能別再凶我了麽?”
賀嘉時歪著嘴笑了一下,“秦言,你拍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我平時凶過你麽?”
秦言實在疲憊不堪,不願與賀嘉時再吵,隻說,“我去家訪了。剛剛在學生家,不方便接電話。”
賀嘉時皺眉,聲音又大了起來,“你一個來支教的大學生,學校派你去家訪?你們領導開什麽國際玩笑?”
秦言揉揉眉心,歎了口氣,“是我自己想去的,可以嗎?”
賀嘉時“哼”了一聲,“你一個來支教的大學生,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夠了,把自己搞得這麽疲憊,有什麽意義?”
秦言怔了一下,“你問我有什麽意義?”
賀嘉時嚴酷地說,“你天天累死累活的,備課寫教案、看網課刷論壇,又是加課又是拖堂,學校多給你發一分錢了嗎?你拚的是個什麽勁啊?”
秦言的心一冷,他盯著賀嘉時,“對,你現在是賺錢了,你是當了‘老板’了,可你不能因為我賺不到什麽錢就否定我的價值、我的工作意義啊!”
賀嘉時也盯著他,“我什麽時候否定你的價值了?我是心疼你!我是替你不值!你聽不懂好話歹話是麽?”
秦言突然像是泄了氣一樣,懶得再與賀嘉時爭吵,隻皺著眉頭說,“無所謂了。我不想再跟你說這些了。”
賀嘉時冷笑道,“無所謂?秦言,你跟我什麽時候無所謂過,你今天跟我說‘無所謂’?”
秦言垂下眸子,不去看他,隻淡淡地說,“剛剛我從學生家出來,窩了一肚子的火,看到你來了,本來是很開心的。可你一見了我,就好像不是來陪我、疼我的,而是來耀武揚威的。”
賀嘉時的心一緊,他下意識地抓住秦言的手,“我……”
他很想對秦言說,他是來陪他的,疼他的,愛他的啊。
秦言皺皺眉頭,輕輕甩開了他的手,說,“懶得跟你計較。”
“我去洗澡了,你……自便吧。”
作者有話說:
[1]美國小孩超過18歲就要給父母交房租是經典地攤雜志謠言。
p.s.角色觀點不代表作者觀點。角色因為年紀和閱歷,有角色自己的局限性,角色的局限性和作者的局限性不同。人各有志,在小賀眼裡,賺錢是工作的首要目的,言言做的是賺不到錢的無用功。但對於言言來說,他工作的目的是找到自己的社會價值,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重要的是彼此尊重,彼此認可。
第112章
chapter112
秦言走後,賀嘉時不敢追上去,隻得坐在他的床上,心裡又是急躁,又是煩悶。
他環視著秦言生活了二十天的宿舍,心裡愈發難受起來。
這一間小小的平房,潮濕而破落,只有一張木床,一個木桌,一把木椅。
沒用衛生間,更沒有淋浴和水龍頭,別說上廁所、洗漱不方便了,就連倒杯水,都要走到院子裡去。
賀嘉時趕了一下午的路,剛剛又鉚足了勁兒跟秦言吵了一架,起先沒覺出難受來,現在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這才察覺出喉嚨發癢,嗓子都要冒煙了。
他看見秦言的杯子,立馬衝過去,可惜杯子裡卻是空的,好不容易在角落裡找到了暖瓶,卻也只剩下了淺淺一層底兒,倒出的水渾濁極了,一口喝進去,全是白鹼。
他提著壺走到門口,環視了操場一圈,卻找不到接水的地方。又怕自己不落鎖就離開,屋裡會進小偷。於是隻好清了清嗓子,坐在床上苦等秦言回來。
秦言回來的時候,手裡提了個涼水壺,他淡淡地瞥了賀嘉時一眼,說,“渴了吧?自己倒點水喝。”
賀嘉時連喝了三杯才停下來,秦言有點無奈,說,“又沒人跟你搶……”
說著,秦言歎了口氣,走到床邊兒坐下。
賀嘉時有些難為情,他攬住秦言的肩頭,說,“言言,我們聊聊行嗎?”
秦言嫌棄地躲開了,塞給了秦言一個兜兒,裡面裝著自己的沐浴露、洗頭膏,一邊朝外推他,一邊說著,“快去洗澡。淋浴在操場最右邊兒的衛生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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