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生選秀是從南韓傳來的。為的是從一百位練習生選手中選出最為優秀、有人氣的十位,由經紀公司將其組合成團,正式出道。當初的孫睿,就是東源的練習生。只可惜孫睿時運不濟,一連參加了無數個選秀,都沒能換得一個出道的機會。孫睿不是沒有實力,更不是不夠努力,可偏偏每次都差那麽一點點,最後慘淡離場。
想到這裡,魏嘉聞心中有些唏噓。
當一百位年輕而活潑的男孩子齊刷刷的朝評委席鞠躬的時候,魏嘉聞竟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沒有人永遠年輕,卻永遠有人年輕著。
沒有人能永遠做偶像,這市場卻永遠不乏偶像。
這是種怎樣的感受?
嫉妒這些孩子們正擁有著大好青春麽?這當然談不上。為孫睿的黯然離場而感到遺憾麽?這更是無稽之談。
曾經的魏嘉聞,為了如今的生活已經付出了可以付出的一切,也幾乎完成了少年時代所有的夢想。
那個生活在小縣城貧民區的孩子,如今已經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細細想來,他沒什麽值得遺憾的。可青春靚麗的孩子們卻仍對他有著如此的衝擊。他不知道,怎麽明明只是一不留神的工夫,自己就從那個身無長物的窮學生,便成了這些光鮮亮麗的孩子的導師和前輩。
那麽李彥晞也是如此的感受麽?
看著年輕的自己,他會感慨青春不再麽?他又可曾有過遺憾麽?
魏嘉聞想了好久好久,直到一個孩子的破音幾乎要將他的頭皮掀翻,才回過神來。
王奕傑是個極其真誠的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不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在音樂圈中的咖位幾乎是無人能比,在節目組擔任的更是首席評委,更是一副嚴肅認真的做派。
王奕傑迅速打斷了那個破音孩子的演唱,直接對著攝影機毫不留情地說,“這個孩子不用繼續唱了,E等級。”
那小男生臉羞得通紅,眼圈兒一紅,垂著頭跑下台了。
魏嘉聞一連聽了一百位選手唱歌,也幾乎是受了一百次的摧殘,耳朵和腦袋都“嗡嗡”的叫個不停,到最後連太陽穴都是尖銳的刺痛。
節目結束後,已是午夜。魏嘉聞和王奕傑身心俱疲,在回酒店的路上便開始磕頭打盹,直到王奕傑的手機鈴聲一響,兩個人都是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王奕傑看了眼手機,緊接悄不做聲的瞅了眼魏嘉聞。緊接著,王奕傑抿了抿嘴,手指虛虛地放在接聽鍵上,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在對方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到他們耳邊的前一秒,王奕傑將手機貼在了遠離魏嘉聞一側的耳邊,聲音有些不自然,“喂,我跟嘉聞一起呢,我倆剛下節目。”
對面那人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那我先掛了,之後再聯系你把。”隨後,電話被那人掛斷。
魏嘉聞乍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自然而然地以為是公司裡的人或圈裡的好友打來的,隨口問道,“傑哥,誰打的電話啊?”
誰知王奕傑卻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最後硬生生地來了一句,“我一個朋友。”
魏嘉聞覺得古怪。王奕傑與他向來交好,更是合夥人的關系,兩個人少有忌諱。電話對面的那人顯然是知道自己的,自己只是問個名字而已,王奕傑又何必猶豫不決?
魏嘉聞看了王奕傑一眼,卻看到對方迅速閉上眼睛沒有跟自己繼續交談的意思,隻得作罷。、
到了賓館後,兩人各自回了房間。
魏嘉聞簡單的洗漱後,已是累極,卻仍掛念著家裡的李彥晞。他這才騰出空來看微信。他把微信界面往下劃了幾下,點開李彥晞的對話框,是他發來的信息。
信息是晚上七點鍾發來的,沒有留言,只有張照片,照片上面,是一隻空了的盤子,和一隻空了的碗。
魏嘉聞不自覺地嘴角像上翹了翹,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打:乖乖吃飯就好,獎勵你一朵小紅花。魏嘉聞正欲點擊發送鍵,卻覺得過分輕佻了,於是又將剛剛打好的一行字全部刪除。
他皺了皺眉毛,想了許久,最後隻發了個“嗯”。
魏嘉聞抱著手機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卻沒收到回復。他實在太困,不過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最後竟拿著手機,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又將魏嘉聞和王奕傑拉回節目現場。今天他們倆的任務是作為導師輔導這一百位新人。
培訓開始前,王奕傑先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王奕傑是魏嘉聞的偶像之一,所以魏嘉聞對他的履歷再清楚不過:出生在北京大院兒,十八歲進入人大讀數學,隨後便組建樂隊、發歌,一直到如今,成為音樂圈裡首屈一指的原創音樂人。
王奕傑的聲音低沉悅耳,魏嘉聞卻突然想到,李彥晞也是人大畢業的,而王奕傑與李彥晞恰巧是同歲,興許還認識。
於是,在錄製的間隙,魏嘉聞興致勃勃地問道,“傑哥,你認識李彥晞麽?”
本是隨口一問,王奕傑的反應卻極為古怪,他抿了抿嘴,隨後吞咽了一下,說,“不,不認識。”
魏嘉聞覺得王奕傑這兩天著實反常,卻也沒太放在心上,只是說,,“你們應該是一年進人大的。”
王奕傑皺了皺眉,不看魏嘉聞的眼睛,“我,我大學又不常在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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