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驍這一生,伴隨著父母的怨懟與爭執長大,伴隨著數不盡的折磨、苦難、齷齪與卑劣走出J城,他未曾在原生家庭中汲取過溫暖與能量,所以一開始,他就將太多太多對美好的想象與憧憬寄托在周景辭身上。
他希望周景辭活得幸福快樂,輕松愉悅,希望周景辭能夠有人愛、有人疼,不要像他一樣才好。
周景辭才剛剛好起來,魏驍不想看他一朝回到解放前。
聽了魏驍的話,周景辭身體頓了一下,被綁架到現在,他雖然難受、痛苦、緊張,甚至瀕臨崩潰,可現在想來,這感覺和抑鬱症卻是不同的。
他雖然擔憂焦躁,卻還不至於失去希望,只要魏驍還活著,只要魏驍還愛他,他就有力量走下去。
他點點頭,沒再言語。
三十分鍾很快就要過去了,周景辭再怎麽想他、擔心他,也得給魏昭留點時間。到最後,幾乎是一步三回頭走出去。
老實說,看他這樣,魏驍心裡挺難受的。
他當然想要周景辭愛他在意他,可他更想周景辭放寬心情。
他們愛的太滿,最後從心間溢出來。
探視結束後,周景辭見到了負責這起綁架案的警察,警察說,嫌疑人已經被警方鎖定,目前正在組織跨省抓捕。如果不出意外,今夜就能捉拿歸案。
周景辭已經不太想管這些事情了。
他固然希望綁匪得到應有的懲罰,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想這些了。他相信,警察會盡心盡力,法官會公正公平。
這樣就足夠了。
警察將周景辭帶去警察局裡做筆錄,除了小志的事情,他再沒做什麽隱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只是,快結束的時候,他突然問了一句,“綁匪不認識我,為什麽會選擇我?”
縱然周景辭和魏驍放眼全國算得上是富豪階層,可在這北京城裡,綁匪還真沒必要對他們下手。
大把大把的官員手中握著大量的現金沒處使,他們的妻兒老小若是被綁架,自然不會聲張,更不敢報警。
更有無數舊貴新貴,不僅身價是他們的幾倍,手中的流動資金也要比他們充裕得多。
為什麽偏偏會是他?
原因很簡單——因為綁匪只能接觸到他的信息。
周景辭之所以會問警方這個,就是想告訴警方,光頭的背後一定還有人。
潮哥和光頭一夥是開賭場起家的,周景辭和魏驍既不賭,如今又不涉黑,沒道理會直接接觸到這樣的人。
除非還有第三個人,將他們與光頭連接在一起,藏匿在光頭的身後,為光頭出謀劃策。
這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周景辭無從得知,唯有靠警方從綁匪口中套出線索。
從警察局出來以後,周景辭又回醫院看了眼魏驍,人已經睡了,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挺虛弱的。
周景辭幾乎沒見過魏驍這樣脆弱無力的模樣,很生疏,很陌生,心疼得他心尖兒都抽抽。
他不喜歡魏驍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他想要魏驍生龍活虎。
第109章
綁匪逃竄的第22個小時,被警方在臨省逮捕,他們放棄了掙扎,沒做負隅頑抗,抱著頭走下了車。
經過刑警連續十幾個小時的審訊,光頭他們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廢棄的工廠連同黑煤礦被徹底封禁,光頭一夥人連續十余年的罪行終見天日。
據光頭交代,自己是從一個輸光了家當的中年男子身上得知的周景辭的下落,他家裡還有那男人親手寫下的欠條和留下的身份證複印件。
警察說,那人正是此前在景雲財經就職的王志遠。
經過警方的調查,王志遠自從大學畢業以後就沉溺賭博,剛開始是網絡賭博,後來則開始流連黑賭場。
大學畢業以後,王致遠開始在某大廠工作,後來借了一屁股的帳,最終被人發現了他的秘密,被迫辭職。
後來他來了景雲財經,可終是賺不夠賭的,剛開始是拿辭職逼周景辭漲薪,馬上就動起了歪腦筋,開始把開始商業信息賣給巨力,之後,又搭上了徐平,從景雲財經辭職,一心想著在巨力教育大撈一筆。
最後,債台高築的他慘遭辭退,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鋌而走險,淪為了光頭的幫凶。
周景辭聽到這個故事後,沉默了許久,聽律師說,王致遠或將面臨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魏驍是手術後的第五天轉出的重症監護室。
醫生說他年富力強,體質又好,恢復的不錯。
VIP病房裡隻住了魏驍一個,於是周景辭便要了張床,也睡了進去,白天陪著,晚上也陪著。
魏驍看他煞有其事的樣子,心裡有點無奈,他欲言又止,終是沒忍住,說,“我都快好了,你回去歇會兒吧。”
周景辭搖搖頭,“住在這裡我也能休息。”
魏驍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周景辭用手堵上了嘴,“少說兩句吧你,醫生叫你多睡覺。”
魏驍笑笑,親了親周景辭的手心,然後輕輕一嘬。
周景辭心間癢癢的,把手拿開,搬了個凳子坐在魏驍床邊,他摸了摸魏驍的臉,柔聲說,“快點好起來吧。”
魏驍的眼神在周景辭身上逡巡,“看到你好好在我身邊待著,我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周景辭也笑了一下,他俯下身子,親親魏驍的嘴唇,放軟了聲音,說,“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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