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出聲,卻隻覺得嗓子發啞,待用力清了清嗓子,才能說出話來,聲音卻仍是嘶啞無比,“行之,放開我點。”
周行之少有的睡得沉穩,額頭和鼻尖還汗涔涔的。
李韶華伸手擦了擦他的鼻子,隨後又在他的額頭上抹了抹汗液,看著自己丈夫英俊的睡顏,便忍不住悄悄親了親他的嘴唇。
李韶華掙扎著想起身,卻實在沒了力氣,隻得一邊摸著那塊玉石的紋理,一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過了許久,周行之才緩緩醒過來,兩個人先是大眼瞪小眼,旋即都笑了起來。
周行之看了眼窗外,才知已經不早了,於是問,“你怎麽不把我叫醒?”
李韶華笑了笑,說,“叫是叫了,沒叫起來。”
周行之有點難為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聲嘀咕著,“爸媽可怎麽看我們啊。”說完,周行之突然想起了什麽,掀開被子走下床去,從書桌上拿過來那本被揉搓的不成樣子的《計量經濟學》,翻開習題頁,“嘖嘖”歎息了兩聲,說,“韶華,字就寫成這樣子啊?是不是討打?嗯?”
縱使李韶華在這種事上放得極開,卻也不禁有些難為情,他硬著頭皮湊過去,剛一看到那些歪歪斜斜、字跡時斷時續的解答,便覺得好生羞恥,伸手想要把書合上,周行之卻不許,還說,“來,讓我看看答案,你寫錯多少。咱們可說好了,做錯一道打一下屁。股。”
李韶華縮到周行之懷裡頓時開始哼哼唧唧,周行之卻沒想放過他,從床頭櫃上拿了根紅筆在手裡,對著最後一頁的答案給李韶華的解答圈圈畫畫,最後把書晾在李韶華眼前,說,“韶華,你看,要打幾下啊?”
李韶華看都沒看,“啪”一下把書合上,蹭到周行之胸前,說,“你舍得打我呀?”
周行之舉起手來,最後卻輕輕地落在李韶華身上,然後順勢在他屁股上捏了捏,嘴唇覆在李韶華的耳邊,輕聲說,“唔,好像真的不舍得呢。”
李韶華伸手掐了掐周行之的臉,說,“你別慫啊!”
周行之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慫。我對你超慫的。怕你疼,怕你累,怕你不開心,怕你生病······”
李韶華“噗嗤”笑了出來,故意說,“我現在腰可疼了,你一起來不僅不幫我按按,還從那裡看《計量經濟學》,有你這樣做丈夫的麽?”
周行之臉紅了一下,撓了撓頭髮,李韶華整個轉過身去,隨後一雙大手便覆在了他的腰上。周行之給他按摩過無數次,早就得心應手,此時李韶華隻覺身上無一處不服帖,於是便舒服地小聲得哼哼起來。
周行之邊按邊念叨著,“唉,下次不這樣了。”
李韶華覺得胸前硌得慌,這才想起了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玉石,於是掀開被子,將玉石拽出來,放在手心裡,周行之湊了過來,問,“好看嗎?”
李韶華瞧著不對勁兒,問,“這是誰的?”
周行之親了親他的耳朵,小聲說,“我媽給你的。說是傳給兒媳婦的。”
李韶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什麽意思之後,睜大了眼睛,他轉過頭去看周行之,卻發現對方也在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誰是你媳婦兒啊?我是你老公。”李韶華做了這些年的bottom,卻始終不習慣“媳婦”這個稱呼。哪怕身體很誠實,卻總想著在言語上討回來,
周行之也不反駁,反正人都是自己的了,又何必與他爭這些,便自然地說,“嗯,是送給姑爺的。”
李韶華“吧唧”一口親在周行之的臉上,有些嗔怪,“怎麽不早點告訴我,我好跟媽說聲謝謝。”
周行之親了親他的頭髮,說,“不礙事的。”
李韶華頓時有了力氣起床,他飛速穿好衣服,洗漱後,發現周母正坐在餐桌前吃飯。
他有些臉紅,坐在周母旁邊,說,“媽,謝謝你送我的玉。我很喜歡。”
周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你喜歡就好。”
周行之也坐過來,抓著他的手,對周母說,“媽,真的謝謝你。有了你的認可,我倆的生活,才是真的圓滿了。”
周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那麽一個瞬間,周行之甚至以為她會告訴自己,沒有愛情的結晶,夫妻倆怎樣都不會圓滿,但周母卻什麽都沒有說。
她只是看著周行之,最後歎了口氣,緊跟著,便是長久的沉默。
周行之淡淡地笑了一下,他用力握著李韶華的手。他知道,自己的母親終究是退讓了,而剩下的隔閡,只有交給時間去解決。
初二的下午,他倆回到了北京。過年這幾天先是回了徐州祭奠了李韶華的母親,給西屯鎮的困難戶做了捐贈,緊接著便去了青島,幾經撕扯才得到周母的退讓,最後回了北京。
這個新年,他們做了好多事,又不停奔波,回到家裡才是真正的松了口氣。兩個人都沒什麽力氣,脫了衣服便倒在床上,誰都不想起來。
李韶華突然想起什麽,推了推周行之,說,“要不然你去代孕個孩子吧?或是領養個都好——”
周行之摸了摸他的頭髮,溫聲問,“你想有個孩子嗎?”
李韶華不喜歡小孩,這點從來都沒變過,但如果這個孩子是周行之的,他想他是樂意的。於是他垂了垂眼睛,小聲說,“是你喜歡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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