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和把手機放下,重新擠進陳遠的懷抱裡,看著他這張英俊的臉,輕輕啄了一口,小聲說,“你讓哥哥怎麽辦呀……”
陳遠離開的那天,李越和開車送他去機場,他看著陳遠在安檢口左等右等,最後終於跟姍姍來遲的盛澤會面,然後兩個人都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陳遠跟盛澤肩並肩走進去,最後還向李越和招手。這一刻,李越和竟荒謬的感覺,這兩人竟也挺般配。
李越和不想回家,於是便開車去了李澤旭那裡。
他喝了兩瓶啤酒,頹在李澤旭的沙發上,緊緊皺著眉,臉上全是化不開的困惑與落寞。
李澤旭一瞬間便看呆了。自從跟陳遠在一起後,他很少見到李越和這副頹靡而脆弱的模樣,心裡的話控制不住得便要溢出來,最後還是咬了咬唇,化作無邊的沉默。
“我以為這次能到死的。”李越和率先打破了這片寂靜。
李澤旭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麽。“其實只是個苗頭,掐斷了也就罷了。你何苦來作繭自縛。”
李越和自嘲的笑了笑,“若是心裡有我,苗頭自己就斷了;若是心裡沒我了,小情兒就跟韭菜似的,割不盡的。
李澤旭想了想,覺得頗有幾分道理,可他又有些難過,他是看著這兩個人這些年相扶相依走過來的,自然為這十幾年的感情而心酸,“小遠很愛你。”
李越和點點頭,他當然知道陳遠愛他,也當然知道陳遠對他有多麽好,多麽縱容。
可這不一樣。
陳遠開始對別人動心了。
陳遠會一次次被那更鮮活靚麗的軀體誘惑,會一次次掙扎在**與道德的選擇中,最後麻木著得不到快樂,或是任由自己**中漂浮。
他們見的感情會變成單一的親情與熟悉,他們會日複一日的同床異夢互相忍耐。
直到某一方忍無可忍,徹底崩盤。
李越和好怕。
他一輩子沒得到過多少純粹的愛意,也沒得到過幾分來自他人的安全感,他想抓緊,卻又不屑於蠅營狗苟勾心鬥角經營而來的幸福,在他心裡,那是對純粹的愛意的折辱。
那天李越和睡在了李澤旭家,他喝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以至於第二天十點多才爬起來,手機裡是七八個未接來電,全來自陳遠的母親。
李越和知道這一位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心想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趕緊回了過去,清了清嗓子問,“媽,出什麽事了麽?”
電話那頭的陳母很急,聲音裡似乎還帶著哭腔,“我給小遠打電話他怎麽不接啊!這孩子真是急死我了!”
李越和頓了頓,替陳遠解釋,“阿遠出差了,可能忙地沒聽到吧,家裡出什麽事了麽?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陳母有了幾分不好意思,“是這樣,他爸今天早晨腦溢血了,送到人民醫院之後醫生說最好轉去北京做,我就想著——”
李越和心裡咯噔一下,他連忙說,“媽您別急,我這就回Q城,然後安排爸在協和這邊做手術。您千萬別急。”
陳母哭出了聲,“小遠真是,什麽時候出差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不在——”
李越和一邊迅速穿好衣服一邊回陳母,“阿遠最近給公司籌備新劇,是忙了點。您就把我當成阿遠——”
關上電話後,李越和便一路開到限速往Q城方向趕,等收費的關口他給陳遠打了幾個電話過去,皆是石沉大海。
李越和一邊在心裡盤算著陳遠在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一邊急急躁躁的把自己的工作安排給下屬。
從北京開到Q城,又從Q城折回北京,李越和開了整整九個鍾頭的車,晚上七點,才帶著陳父陳母在協和醫院辦理了入院。
腦溢血要24小時內手術,李越和又提前打過招呼,做完了基本的準備後陳父便被推進手術室。
陳母哭成了淚人,守在手術室的門口。
李越和攬了攬陳母,對她說,“媽,你也累了一天了,我找司機載您去家裡休息休息吧,我在這兒等著爸就行。”
陳母連連搖頭,話也說不出,只是掉著眼淚,怎麽都不同意離開。李越和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若是裡面躺著的是陳遠,他怕也一分一秒都不願錯開眼睛吧。
於是他把陳母摟在懷裡低聲安慰,“給爸做手術的是協和最好的醫生,爸身體素來又不錯,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陳母將信將疑,卻怎麽都放心不下。
過了一會兒陳母才想起李越和開了一整天的車,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越和,你回去睡吧,你這也忙了一天了——”
李越和笑了笑,“這是我應該做的。只要我跟阿遠在一起一天,我就會一天把你們當做親生父母對待。哪有爹媽跟自己孩子見外的?”
陳母又流了一串淚下來,“小遠,小遠還聯系不上麽?”
李越和的眉頭皺的緊了幾分,這次一起去上海的,除了陳遠和盛澤便只有一個隨從助理,李越和沒隨從助理的聯系方式,況且他的身份也不合適跟盛澤的助理聯系。
於是他打電話給李澤旭。
“你丫什麽時候走的?一聲都不吭的人不見了。”李澤旭酒氣還未醒,在電話那邊罵罵咧咧。
李越和歎了口氣,“我去Q城接爸媽了,爸生病了。”
李澤旭不知道陳母跟李越和在一起,渾然不在意的大罵,“李越和你是犯賤嗎?陳遠還沒把自己那點兒破事兒拎清楚呢,你還去接他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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