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和一臉詫異的盯著他,厲聲問,“我跟男人在一起,挨著你什麽事了?傷害誰刺激誰了?我跟陳遠在一起的時候清清白白,乾乾淨淨,你情我願,你他媽的婚內出軌包二奶氣死的是我親媽!”
說完李越和仍是不滿意,又諷刺的笑了笑,說,“當初我master畢業回國,一聲不響開董事會限制我繼承權的是你,把我趕出家門的還是你,現在過來跟我充父親,你不覺得太遲了點麽?”
李建安聽到這話,眼中閃過幾絲愧疚,猛烈的咳嗽了兩聲,竟帶出眼淚來,旋即被助理攙住,他說,“這些年,我很掛念你,一直對你放心不下,也對你母親放心不下。”
李越和推了推陳遠覆在自己身上的胳膊,陳遠有些不放心似的拉了他一把,他厲聲說,“你當我會去打他不成?”
陳遠懦懦的在後面說,“不是,哥哥,我怕你氣壞。”旋即環視了一圈兒李建安的保安,尋思著你做不出打他的事情,他可做得出打我們的事情。只是當著李建安和一眾保鏢的面說不出口來。
李越和盯著李建安陌生的面孔看了又看,隻覺得那張臉似乎粘著隻蒼蠅般惡心,卻猶自不願移開眼睛,仿佛要記住生而為人能無恥到怎樣的境地。
“你放心不下我母親?你難道怕她從墳裡鑽出來掐死你麽?”
還未曾說完,李建安盛怒之下孱弱的身體忽就迸發出無限力量,一掌扇過去,叫人無從閃躲。
李越和避之不及,下意識的閉了一下眼睛,下一刻意料之中的耳光卻沒有落下,他睜開眼睛,卻看到陳遠扣住了李建安枯槁如木的手腕。
六七個保鏢立馬圍了上來,頗有幾分說乾就乾的架勢。
陳遠將李建安的手扣下去,搖了搖頭,自嘲似的輕笑了一聲,隨後對他低聲說,“您實在太過分了。這些年跟您白費了這些口舌,多是擔心越和以後沒了血親會覺遺憾。現在想來,您實在不配做越和的親人。”
他護著李越和後退了兩步,朝李建安微微弓了弓身子,“畢竟相識一場,您是長輩,把越和帶到這個世界上,我理應感激。如今對您動手,雖是情之所急,卻仍懷歉意。”
“只是您的為人和觀念讓我們憤怒恐懼。往後,越和跟我,都不會跟您有任何聯系和瓜葛了。也請您好自為之。”
說完,他牽著李越和的手,大步走出公墓。
第六十章
一路上兩個人都有些沉默,李越和怏怏的靠在沙發椅上,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陳遠開著車,顧不了他,只能偶爾眼神飄過來看他兩眼。等紅燈的時候,陳遠拉住他的手,頓了頓,說,“咱以後不再見他了,你別難受了好麽。”
李越和反握住陳遠的手,說,“沒關系,我也就再因為他難受這一次。”
睡前,當李越和窩在床上隨妥思拓耶夫的《卡拉馬佐夫兄弟》遊蕩於神性與魔性的兩級時,陳遠突然抽走他手中的書。
他望了望陳遠,有些疑惑,問,“怎麽?”
陳遠想了會兒才開口,“哥哥,現在你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了嗎?”
李越和有些不明白陳遠的意思,投過去探尋的目光,“我不是早就有孩子了麽。”
陳遠頓了頓,握住李越和的手,說,“有你血緣的孩子,親生孩子。”
李越和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他試探著開口,“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陳遠皺了皺眉頭,摸了摸李越和的臉龐,眼裡寫滿憐惜,“我······我想著,如果你能有個血脈相連的人,或許會覺得更,圓滿。”
李越和垂下頭,他摩挲著陳遠的大手,心裡亂糟糟的。
年少時,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父親,對親子關系也沒什麽執念,更覺得照料孩子事件瑣碎麻煩至極的事情。若非因為陳遠喜歡小孩,他或許直到現在都沒機會體會父母與子女間的至純親情。
他一路看著陳越長大,其間的辛苦和辛苦絕非話語可以概括。
誠然將孩子拉扯長大是件令人崩潰而無奈的勞累事,可孩子的每一次叫“爸爸媽媽”,每一次撒嬌都引他慈愛,每一點進步都令他喜悅,孩子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的心。這種全然的愛讓他投入又幸福。
陳遠的話打開了他心中的某個閥門,對他說,試試吧,有一個親生骨肉,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反覆將這件事在心頭盤算,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陳遠見他這副少有的木木地模樣著實有幾分可愛,便摸了摸他的頭髮,說,“別猶豫了哥哥,任誰成了你的孩子,都會很幸福的。”
李越和有些不確定的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被子捏得更緊了。他有些緊張,隨之而來的是深深地不確定。
這兩年,他逐漸認識到自己是個極不擅長處理家庭關系和親密關系的感情白癡,加之早不是當年那個二十幾歲的、桀驁不馴、不管不顧的年輕人,所以當陳遠提及再要一個孩子時,他完全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能力做好兩個孩子的家長。
陳遠瞧他這副模樣有些心疼,將他攬進懷裡,小聲說,“越和,你擔心什麽呢?當初剛有小越時,你對孩子沒半分耐心,到最後不也做的很好麽?再說現在我也不會出門拍戲了,會每天在家裡帶寶寶的。”
李越和搖了搖頭,像個鴕鳥把自己的頭埋在陳遠懷裡,他自然不是擔心照顧孩子的麻煩,更不擔心陳遠會不愛那個孩子,事實上陳遠對所有的小孩都有極大的愛心。他只是猶豫,自己能不能成為一個好家長,能不能同時做兩個孩子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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