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和瞥了他一眼,“那還不快點!”
他們一家到的很早,county clerk注冊登記的櫃台前尚未排起隊伍,他們填完表格,交過錢,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marriage license的瞬間都落了淚。
陳越也滿是動容,撲進父母的懷裡幾近哽咽。
他們不在意高朋滿座和鮮花香檳,預約了最快的婚禮,當天下午在一位神職人員和一位律師的見證下舉行了簡單的儀式。
他們站在市政大廳門前的台階之上,青天白日之下,將莊嚴的誓詞宣之於口,牢記於心。
他們交換婚戒,交換濕漉漉的深吻,也交換彼此的所有與余生。
在證婚人的注視與祝福之下,接過結婚證書,相擁在燦爛的陽光之下。
有誰不期待祝福呢?正如同無人不向往陽光。
陳遠將結婚證書悉心收進公文包裡,一手抱著公文包,一手牽著李越和,而李越和則牽著陳越。
三個人並排走在西雅圖的街頭,雙腳踩在落葉上“嘩嘩”作響,正如同每個人心中綻放的小煙花。
他們回到家裡,陳遠鄭重的將結婚證放進李越和的書房裡的抽屜裡層,花了三秒鍾拍照,發到微博和朋友圈裡。
“不好意思,合法了。”
照理國內是夜晚,然則李澤旭是個黑白顛倒的夜貓子,點讚留言打電話一氣呵成。當陳遠接起電話的時候,只聽到李澤旭隔著整個太平洋的土撥鼠尖叫。
陳遠將電話拿的遠了點,待李澤旭平複心情,重新把電話靠近耳朵,低聲說,“怎麽,這麽多年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李澤旭帶著些咬牙切齒,“你們這把對我衝擊太大!”
陳遠笑了笑,“嘖,我這邊老婆孩子熱炕頭不跟你扯了!”
李澤旭氣急道,“你敢當著他面喊他一聲老婆?”
陳遠朝客廳裡的李越和大聲喊了一句,“越和!”
李越和從客廳裡伸出腦袋,瞅了他一眼,說,“怎麽了?”
“老婆我愛你!”
李越和抄起手中的抱枕飛躍了客廳砸向書房,卻被沒長眼的門框擋住,李越和又加贈一雙拖鞋擲過來,“陳遠,你亂喊什麽!”
陳遠笑著說,“不亂喊不亂喊,別生氣,我是你老婆好不好?”
李越和哼了兩聲,小聲嘟囔著,“這還差不多。”
李澤旭在電話那頭遭受一萬點暴擊後持續進行土撥鼠的模仿,引得陳遠無可奈何,隻得說,“你快洗洗睡吧!”
李澤旭仍不肯罷休,“我睡什麽睡!我師弟娶了我哥我還睡什麽睡!”
陳遠笑,“嗯,你師弟謝謝師哥你!”
李澤旭那邊大吼大叫,“陳小遠你還要不要臉了!不行,你得賠給我一個妹妹!表的堂的什麽都行!你家這基因,一米七的大長腿在我面前一晾,老子當場領她見家長去。”
陳遠怕了,“這可不行,那不是坑妹麽!我說你也四十歲的人了,我請你早睡早起快養養生吧。”
說完,陳遠毫無愧色掛了電話,將手機反扣在書桌上。臨走前又拉開抽屜,拿出結婚證看了看,確認無誤後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將抽屜拉上。
他關上書房的門,從冰箱裡拿了備好的蔬菜瓜果魚肉,哼著小曲系上圍裙,大廚似的掂著鍋做出一桌子美味。
最後從博古架上挑了瓶最貴的紅酒,拿起酒器單手拔出軟木塞,又拿了兩支高腳杯放在餐桌上,給自己和李越和一人倒了一杯。
李越和跟陳越聞到飯香味兒不必叫便自己走過來,兩個人碰了個杯後才坐在座位上。
他們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覺得說什麽都是多余,最後演變成沒有由來的傻笑。
自陳遠確認了性向開始,他就從沒想過自己的愛情會有一天得到認可。這些想都不敢想的希冀一時間成了真,他高興之余便是悠長的後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當初沒有勇敢的將李越和帶回寢室,如果當初一次兩次得不到回應便放棄了,如果當初受了傷便扭頭離開······如果當初跟那個男孩再多進一步。
他不敢想象如果這些發生,自己此刻的人生會是怎樣。20歲之前的他從未想過自己以後的戀人會是怎樣,自己會不會擁有刻骨銘心的感情和美滿和諧的家庭;而20歲認識李越和後的他則從未想過沒有李越和的未來。
好在天地雖大,他們相遇;好在時光悠遠,他們相守;好在人世薄涼,他們相愛。
想到這裡,陳遠突然不再害怕,亦不再自卑,他知道,日子還長,未來還遠,他們還有有整整一輩子消磨。
晚餐過後,他們一起洗了個幾欲擦槍走火的澡,再一同上床。
陳遠突然撲過來,低聲覆在李越和耳邊,說,“哥哥,我想要你。”
李越和摸了摸他的頭髮,眼裡全是愛意,“嗯。”
陳遠伸手去解他的浴袍,反覆吻著他的臉,一雙手不停地撫摸他背後的脊椎,低聲說,“寶貝,我愛你”,卻遲遲不往下進行。
李越和被他這副純情的模樣搞得有點兒毛躁,他往陳遠懷裡蹭了蹭,輕聲說,“幹嘛啊這是——”
陳遠拿自己的鼻子去蹭他的鼻子,最後把自己的嘴印在李越和薄薄的兩片唇上,低聲說,“寶貝,寶貝我好愛你,你終於是我的了,我愛你。”
李越和故作天真的看著他,眼睛閃著光芒,“我不是早就是你的了嗎?好多好多年以前就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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