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悠悠地躺回沙發,拿著手機翻看網上關於“最帥總裁”的新聞,表情嚴肅得就像是在看一份科研報告。
看了一會兒手機,他又隨意地將手機丟在一旁,閉上眼,腦海中開始思索下一步該怎麽走。
今天他當著楚天的面表明自己的意圖,其實已經料到了許宸陽會這樣表態,不過,他並不認為他就輸了。
男人嘛,骨子裡就是由各種複雜的欲望組成的。
最底端的男人只能追求那些最基本的生理欲望,而最頂端的男人卻是以征服為樂,他們喜歡折斷那些別人望而卻步的傲骨,馴服那些野性難馴的獵物,以此堆砌他們的成就感,助他們登上極樂之巔。
許宸陽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從他們的第一次見面,葉寒就將許宸陽對他的迷戀看得分明,在他的一眾追求者中,也只有許宸陽的長相家世各方面都是最突出的,所以他刻意地出現在他身邊,看著他順著他的步調一步步對他彌足深陷,他差一點就能哄他結婚了。
只可惜,他的母親是個狠角色,他不得不放棄這條大魚。
這些年他在外面身邊的追求者也沒斷過,他也接受過幾個,但他是個男人,而且還是那麽糟糕的身世背景,那些富家少爺哪怕再是愛他,也只是跟他玩玩而已,真的有能力做主和他結婚的人一個也沒有。
他以為他就只能這樣吃幾年青春飯了,沒想到轉機來得這樣快。
許宸陽因為一張商務晚宴的照片瞬間爆紅網絡,被網友稱為“最帥總裁”,就在夢女們開始籌算什麽時候去與他偶遇一場的時候,他竟然直接出櫃了。
葉寒觀察了很久,發現許宸陽的母親竟然沒有什麽動靜,這不就是說明他們家已經徹底接受了他的性向了嗎?
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葉寒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他一定會被拒絕幾次,因為他之前拋棄了許宸陽,那個從來沒有遭受過挫折的許家大少肯定會記他一輩子。
如果他永遠不回來,那他就永遠都是他心口的朱砂痣,他也許會愛上別的人,但他心裡肯定還是會心有不甘,永遠都記得這份被拋棄的恥辱。
所以他才故意示弱,說自己得了抑鬱症,他越慘,許宸陽才會覺得解氣。
今天這事兒應該能在楚天心裡留下一點痕跡,接下來的話,許宸陽估計不會再見他,他得找人幫忙才行。
葉寒從抽屜裡拿了支煙含在嘴裡點燃,白色的煙霧燃起,他微微眯了眯眼,隨即舌尖一轉,將煙霧從口中緩緩吐出。
這樣的他和許宸陽記憶中的他完全是判若兩人。
許宸陽心中的葉寒是美麗脆弱的菟絲花,而實際上,他卻是一朵糜爛到根的交際花。
他重新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葉寒?”
葉寒抿了口煙:“嗯,是我。”
“喲,你怎麽會想著給我打電話,怎麽,你終於肯接受我的建議了?”
葉寒冷冷地說:“幫我個忙。”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什麽忙?”
葉寒長長的吐了一口煙:“我要和許宸陽和好,你得幫我。”
那邊傳來一聲冷笑:“我憑什麽要幫你?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葉寒輕笑了一下,再開口時語氣中帶著若有似無的勾引:“你幫我達成心願,我給你一次,也算是成全了你這麽久的念想,怎麽樣?”
“……你敢給許宸陽帶綠帽?”
“怎麽,你不敢?”
“呵,老子怎麽不敢?”那人語氣輕佻,“葉美人兒,要我怎麽做?”
“到時候通知你。”
“行”那人吹了一聲極具下流意味的口哨,“我等你。”
電話掛斷,葉寒仰著頭兩眼無神地看著頭頂的吊燈,眼中沒有一絲光彩。
楚天跟著許宸陽回到車裡後就一直沒有說話,頭也一直朝著窗外。
許宸陽默默地發動汽車,幾次想要張口都縮回去了。
他也是沒想到葉寒會突然揭他的底,而且話還說得那麽明白,後面的話就算不用說,也都能猜到是什麽,這下好了,楚天肯定會生氣的。
他那會兒說這句話其實也是在做最後的掙扎,當時他已經決定和楚天在一起了,但是心裡卻始終忘不了葉寒。
他是真的很愛葉寒,沒能和他在一起始終是他心裡的一個遺憾。
而被葉寒拋棄也始終是他心裡的一道坎。
分開的一年裡,他給葉寒發的所有信息葉寒都沒有回過,唯獨那一條,他回了一句:對不起。
……
他給他發這段話其實是希望葉寒會後悔,希望他能求他別放棄,可他隻回了一句對不起。
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再繼續糾纏下去,所以他再也沒有跟葉寒發過消息,放任自己去享受楚天的愛。
現在好了,葉寒回來了,一切都亂了。
曾經他所深愛的,渴求的人近在咫尺,他向他卑微地渴求著自己的愛,要說心裡一點都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許宸陽腦海裡不受控地開始回想起葉寒看著他的眼神,葉寒那張讓他一眼萬年的臉也始終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五年過去,他變得更有味道了。
而楚天和他卻日漸平淡,他們的生活一眼就看得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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