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鄙視地翻了個白眼,跑去與曲俊文曬被對角線的位置,離舍友遠遠的,把被子搭到欄杆上。
“怎麽突然曬被子啊?太潮了?”
身後傳來的聲音嚇了貓貓一大跳。
沈冬冬扭頭,看到了不知何時等在樓下的許蔚新。
許蔚新換了套新的休閑西裝,襯得肩寬腿長,頭髮用發膠微抹,袖扣簡約貴氣,整個人透出一股講究精致的英俊。
“許老……”
“打住。現在是放假時間,還這麽叫我?”
許蔚新微眯的眼眸帶著笑意。
“……”貓貓閉嘴了。
許蔚新讓他喊哥哥,這怎麽叫得出口?他們又不熟。
憋了半天,貓又老實地重複了句“許老師好”,讓許蔚新哭笑不得。
沈冬冬尷尬地裝啞巴,把搭在被子上的濕漉漉床單打開,踮著腳擰乾鋪曬,邊忙活邊在心裡罵到底是誰設計的晾曬區?高得有點離譜了!
一陣不小的風刮過,沈冬冬搭了一半的床單被吹鼓飄起,好巧不巧正好攏在了一旁等候的許蔚新身上。
“啊老師!對不起對不起!”
沈冬冬人麻了,簡直尷尬地想原地升天!手忙腳亂地往回拽。
笨手笨腳扯了好幾把,爪子忽然握到了什麽軟而韌的東西,貓貓下意識用力拉了下。
沈冬冬一僵。
這個觸感……
他又捏了兩下。
被床單蓋頭的許蔚新頓時“嘶”地抽了口涼氣。
沈冬冬趕緊縮手,心中劇震。
床單全都攏進懷裡,沈冬冬終於把許蔚新解救出來,看到許蔚新微微彎著腰,用手扶著腦袋揉捏,抬眼衝他笑得有點無可奈何。
“剛剛……”沈冬冬有點遲疑。
那個觸感太特殊了,他不可能認錯。
是貓貓耳朵的手感。
許老師真的是……
這算是石錘嗎!
“明白了嗎?”許蔚新揉捏頭頂,臉上笑意不改,卻把這個話題跳了過去:“時間安排好了吧冬冬?我替你約了下午的號,帶你去看看牙。”
“有舍友陪他去醫院,就不用勞煩許老師了。”慢而低沉的熟悉聲音響起,沈冬冬的視線越過許蔚新,看到了剛下樓的盛見野。
盛見野手裡還夾著薄薄的一層床墊,上面暈開大片暗色,是沈冬冬被空調水弄濕的床墊,剛剛沒來得及拿。
“我拿我拿。”
沈冬冬連忙借機跑到盛見野身邊,搶了過來,自己踮腳往欄杆上搭。
無意和許蔚新拉開段距離。
連貓貓自己都沒發現,比起有可能是同類的老師,他呆在常常欺負貓的舍友身邊,好像更有安全感和信任感。
但盛見野和許蔚新都察覺到了。
盛見野眼眸滿意地微微眯起弧度,抬手隨意攏在沈冬冬溫熱後頸,略施力道地揉捏了把,跟獎勵家裡聽話的小貓咪一樣。
“照顧學生是作為教師應該做的,就當我是他的臨時輔導員。”許蔚新不甚在意地笑了,依舊沒有退讓,看向沈冬冬,“冬冬,走吧?”
“……”貓貓夾在兩個人中間,又有了那天吃飯的奇怪感覺。
這倆人好像在用眼神刀光劍影地打架。
但是貓貓選不出來。
既不想欠曲俊文的人情,也不想跟著神神秘秘的老師離開,他捏著剛曬的被角,實在不知道如何做決定。
貓悄悄抬頭看向盛見野。
恰和他視線相撞。
盛見野挑眉笑了下,“看我幹嘛,不會想讓我跟著去吧?”
“……”被戳破的貓貓啞巴了。
貓也不知道,反正下意識就這麽想了,好奇怪,為什麽要找盛見野?
沈冬冬強作鎮定,若無其事地反駁:“沒有啊,我就隨便看看。”
“行了,天塌下來也有你這張硬嘴頂著,本來我就要跟著你去。”
盛見野手指滑到沈冬冬窄瘦的肩膀,搭在上面,輕輕叩打。
“不然誰給你付錢啊小窮鬼?”
“誰要你施舍的錢啊?反正……治不起正好,省錢了!那我就回學校啊,現在又不疼,疼的時候忍忍就過去了。”
某隻小窮貓滿不在乎地輸出他的優秀消費觀。
許蔚新曲起的手指抵在唇邊,憋不住笑了下,無聲朝沈冬冬比了個大拇指。
“小摳門精,你到底怎麽活下來的?”盛見野無語,狠狠搓了把沈冬冬的頭髮,“不願意花錢治病?晚上哼哼唧唧不睡覺的是誰啊,屁股想挨揍?”
“……”貓貓的臉登時漲地通紅。
他用力推了把盛見野,示意閉嘴。
盛見野冷哼了聲,不容抗拒道:“醫院必須得去。你不是喝了酸奶才牙疼的嗎?那是我給你的,怎麽也得負點兒責。”
喔……有道理!
貓貓忽然找到了冤大頭,眼睛微亮。
那貓貓只需要乖乖配合醫生,貢獻下痛覺就可以,不需要花錢了。
這時候貓才恍然大悟——原來他鬱悶,還是因為小錢錢。
哎,貓貓好想一夜暴富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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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許蔚新車子的後座,沈冬冬眼睛亮晶晶的,不停挪屁股,感受座椅貼合人體的弧度設計,還有包裹車座的嶄新皮革。
這手感,抓起來一定特別爽,一抓就是一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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