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樂的骨折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但他依舊小心翼翼。
沐知樂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抬頭怔怔的看著他,“什麽樣的喜歡?”
那雙眼眸清澈透亮,直直的看著霍斯年,像是想通過霍斯年的那雙眼睛看透他的內心。
霍斯年的眼眸幽深,似一口深不見底的湖泊,任他如何努力也窺視不到湖底。
霍斯年抬起手,指尖順著沐知樂的唇瓣緩緩下滑,最終落在心口。
“不止於身體,我要你的心,也屬於我。”
他的眼神專注認真,其中不夾雜半分開玩笑的意味。
他的指尖停留在沐知樂的心口,沐知樂久久沒有回復。
是認真的,還僅僅只是戲弄?
沐知樂無能分辨,也不敢答應。
這樣浪跡花叢的天之驕子會為自己動心?為這樣一個……肮髒的自己動心?
得不到沐知樂的回復,霍斯年便不罷休,俯下身,附在沐知樂的耳邊,唇齒輕咬他的耳垂,含糊的說道,“我真的沒碰過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剛剛來的人是我父親,你應該看得出來我跟他關系很不好,他對我也很不滿意。”
“我的母親因為他抑鬱成疾,最後撒手人寰,我恨他,他期望我成才,能夠好好的接手他的一切,我如他所願的做到了,我將公司打理的很好,將上流世家子弟的禮儀我全部做到最好,但是別的,我全都在與他唱反調。”
“我少年的時候,在學校裡表裡不一,表面上當三好學生,私底下抽煙,喝酒,打架鬥毆,像個不入流的市井流氓。”
“步入社會,我接手公司,表面上風生水起,私底下,公司裡都在傳我公私不分,男女通吃,與誰關系不正當,離開公司就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夜店,包幾個小明星,花邊新聞不斷。”
“看著他因為我這些事氣氛失望的樣子,我心裡有一種報復得逞的感覺。哪怕這些事我自己都為之厭惡。但是一想到能夠惡心到他,我也依舊願意去做。”
“我不得不承認在以前你剛回沐家的時候,我對你動過歪心思。但也僅此而已,我骨子裡很保守,那一晚在夜總會。如果不是那幾個朋友灌酒,你還有意勾引,我也不會跟你滾上床,初嘗情事,隻覺得新奇,恰巧對你感興趣,索性跟你在一起。但是沒想到,不知不覺,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這些話他一直深埋心底,未曾對任何人說過。
在所有人眼裡,他都是一個紈絝子弟,浪蕩不堪。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不曾在乎過外人的目光。可是那一日當夜弦在沐知樂面前提起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他慌了,他後悔了。
沐知樂環著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臉頰蹭了蹭,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霍斯年側頭親了一下他的嘴角,“這不是你的錯,不需要和我道歉。”
親吻順著沐知樂的嘴角緩緩向下,啃咬著那雪白的脖頸。
知道沐知樂的身上不能留下痕跡,霍斯年只是親了親,沒有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記。
書房中的溫度驟然攀升,霍斯年的眼睛已經被浴火灼燒的通紅,他抬頭看著沐知樂,詢問道,“可以嗎?”
沐知樂身上有傷,雖然聽護工說恢復的已經差不多,但他不知具體到何種地步,能否承受得住。
沐知樂眼底泛著水光,惑人的桃花眼中流轉著異樣的風情,沐知樂勾唇一笑,“可以。”
霍斯年無奈的失笑。
“這種事會答應我,讓你喜歡我,你卻做不到,我在你眼裡,是不是很不堪?”
他的指尖勾開沐知樂前襟的扣子,耐心的撩撥。
沐知樂依靠在他的懷裡,聽見他的話,視線頓了一瞬間,隨後緩緩回答道,“不堪的人,是我。”
話音落下,霍斯年的手僵住了。
沐知樂看著他,那雙眼眸裡平靜淡漠,似乎只是在陳述。
“男狐狸精的罵名我背負了將近二十年。我的養父是性侵犯,我的養母是陪酒女,我是難登大雅之堂的戲子,沐家小少爺這個身份不知何時就又會被收回去。我雖然是他們流露在外的親兒子,但是他們對我並沒有愛,只有那一點點的愧疚,我隨時都有可能會再次被放棄。”
“我長得很好看,因為這張臉,我收獲了很多罵名。但也因為這張臉,我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歡,這其中也包括你。”
沐知樂緩緩抬起手,指尖落在霍斯年的心口。
“霍先生捫心自問,拋棄這張臉之後,你還喜歡我什麽?你真的了解我嗎?我可以對你輕易的交出身體。但我不能交出心,我是沒人要的,接受不了第二次的拋棄,與其只有短暫的光明,我寧可永遠待在黑暗裡。”
很多事都被他深埋心底,他不曾對任何人吐露,也不打算讓誰來做他的傾聽者。
不需要有誰來了解他,也不需要有誰來懂他,只要他們喜歡自己做出來的表面就足矣。
他不知道沐家對他的愛能維持多久,他心裡也從不抱著期望,對霍斯年也是如此。
若是答應霍斯年口中的話,未來的這一年裡他可以得到更多的東西,可以更有理由去肆意索取,不需要再卑躬屈膝。但是他做不到違心的去答應。無論外人如何傳霍斯年,起碼霍斯年在他眼中是好人,他不想騙霍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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