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才不會跟你們講理。”余佳佳在旁嘀咕,“不是你們逼鄭老師,她也不會遭遇這些。”
鄭父鄭母抹著淚,他們早就後悔了,和平安相比,不結婚又算得了什麽呢。
余佳佳雖替鄭彤抱不平,但也看不得夫妻倆這麽哭,趕緊安慰:“快別傷心了,微生哥哥肯定會有辦法的。”
兩人帶著期望看向祝微生。
祝微生正把符筆收起來,而後拉起那條細紅線,將其慢慢纏繞在手裡。
“微生哥哥,這是什麽?”余佳佳好奇道。
“這是姻緣繩。”祝微生說。
就和傳說中月老給人做媒牽的紅繩有差不多效果,但如果余佳佳湊近仔細看,就會發現這紅線的紅其實是泛著腥氣的血。
這姻緣繩只要有八字有毛發血液,再有一封婚書昭告,就可以不用征詢新人雙方的同意,把兩個毫不相乾的人捆綁到一起。別說是把死人和活人,把人和豬牽成一對也是可以的。
系在鄭彤無名指上的姻緣繩很長,祝微生不停地將長繩繞在手掌上。然後在某一個時刻,他將姻緣繩驀地往身前一拽——
一個男人的呼聲在房內響起,而後一道高壯的黑影忽然就從對面那堵牆裡被拽出來,毫無防備地撲在地上。
那紅線的另一頭,就系在這高壯黑影的左手無名指上。
余佳佳一眼就認出了這從牆裡跌出來的黑影,“老流氓!”
鄭父鄭母嚇得齊齊倒退了兩步,而後看著黑影,憤怒道:“趙綱,真的是你!”
黑影也就是趙綱,因為忽然被人拽出來而懵了一瞬,聽到余佳佳他們的聲音後,猛得抬頭,露出一雙凶狠的眉眼。
趙綱在屋裡眾人身上掃了一圈,盯著祝微生看了幾秒,警惕道:“能把老子拽出來,看來你有兩下子。不過老子告訴你,老子已經和鄭彤綁在一起,解不開了。老子有什麽事,她也得死!”
鄭父鄭母還以為這事很好解決,一聽趙綱這有恃無恐的語氣,忍住害怕地氣憤質問:“趙綱,你為什麽就盯著彤彤禍害!你都死了,還要害我女兒,你就不怕遭天譴麽!”
看著鄭父鄭母臉上的恐懼,趙綱從地上爬起來,不屑地嗤笑一聲,“老東西,讓你們把女兒嫁給我你們不同意,那我隻好自己想辦法了。”
他看一眼昏迷在床上的鄭彤,得意地拽拽手裡的紅線,“老子活著的時候沒娶到,死了也得嫁給過來,反正鄭彤不論死活都得做老子老婆!”
余佳佳呸了一聲,“你想得美!”
趙綱的目光瞬間鎖定余佳佳。
在小巷道裡壞他“好事”的就是余佳佳,報警把他送去蹲了十幾天的也是余佳佳,現在他忽然被人拽出來,余佳佳又在現場。
“臭丫頭,又是你!”趙綱恨得咬牙切齒,“老子告訴你,你別急,等你老師死了,老子就把你也收了讓你下來給老子做小老婆,到時候讓你們師生倆一起伺候老子——呃呃呃!”
這簡直是汙言穢語,小孩聽不得。
祝微生將紅線一抖,紅線就繞著趙綱的脖頸纏了幾圈,狠狠一勒,趙綱立即說不出話來。
余佳佳高興得原地狠狠合掌,“對,微生哥哥,快教訓他!”
“你,你不能動我……”趙綱額頭青筋鼓脹,拚命地去摳脖子上的紅線,眼裡同時閃過震驚。
趙綱不明白,明明他都死了一次,不應該再有生前那種窒息的感覺。可現在,脖子上的紅繩好像勒進了他的肉裡,不止痛得他喘不過氣來,連他做鬼後無師自通的一些能力都用不出來了。
“大師!”鄭父鄭母緊張地出聲,“我家彤彤……”
“放心,不會有事。”祝微生出聲安撫,他把手裡的紅線下壓,將紅線踩在左腳下。
“呃!”
趙綱越發吃痛,不得不順著力道趴向地面。為了減輕紅線勒緊帶來的痛苦,趙綱整張臉緊緊貼著地面,不敢有多余的動作。
祝微生騰出了手,用手指沾上朱砂在趙綱的背上畫了一道符,然後松開紅線。
趙綱以為自己自由了,就想原地一滾飛速逃離這裡。結果一滾,沒滾動。
他感覺身上好像壓了一塊巨石,直接將他釘在原地徹底動彈不得。
趙綱費力抬頭,就見祝微生正虛指一畫,一條金線緩緩出現在病床周圍,將他和鄭彤直接圈在裡面。
那金線帶著讓趙綱畏懼的力量,好像觸碰一下就會讓他灰飛煙滅。趙綱收緊雙腳,臉上的神情早由震驚轉為恐懼。
祝微生畫的是陰陽倒轉陣。
鄭彤身上的生氣一直在流失,部分被趙綱吞噬,但絕大部分都流向了別處。有人正以紅線為傳輸通道,以趙綱的鬼魂做傳輸媒介,不停將鄭彤的生氣奪取。
祝微生這個陣法,就是將鄭彤丟失的生氣通過趙綱這個媒介再奪取回來,使得她快速恢復。不然接觸了冥婚,她也得在醫院待上個把月,後續更要不少時間才能恢復成從前那樣健康的體魄。
最後一筆金光符咒落下,陣法啟動。
昏迷在床上的鄭彤忽然重重地倒吸了一口氣,就像窒息的人猛然終於嗅到了新的空氣。
“鄭老師!”余佳佳想撲到床邊。
“彤彤!”鄭父鄭母也趕緊走過去。
但礙於金線,三人暫時都沒能離鄭彤更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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