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鄭同修總是笑笑,說:池總胃不好,不能喝,各位領導放他一馬,我替他喝。
最後,池淵一手抱著池明遠,一手扶著鄭同修,宛如一家三口在一群人的起哄聲中笑著離開,那時池明遠不懂,如今想來既是惡心又是憤怒,他們把自己當成普通夫妻,池明遠無形中做了他們的孩子,成全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夢想。
林槐注意池明遠一晚上了,今晚的他不太對勁,眼神不對,情緒不對。
林槐走到池明遠身後,輕輕拍他肩膀:“要去敬酒嗎?”
池明遠被他這麽一拍頓時從回憶中抽離,“不了,你要敬你去敬。”
林槐對池明遠和池淵之間的恩怨並不了解,憑著前面的種種細節也只能猜測他跟池淵關系不好是因為他母親的關系,其他細節一概不知。
旁邊有人,林槐不方便說太多,手指沾著酒水在桌上寫:“心情不好?需不需要出去透透氣?”
同事們的注意力都放在舞台上,沒人注意台下一角短暫的溫柔,池明遠收起雜亂的思緒往外走,林槐緊跟著後面。
天台安靜的只剩下風聲,林槐的手揣在口袋,他的口袋藏著一隻小木鳥,花了好幾個夜晚雕刻的小木鳥,這隻跟他那隻不一樣,這只有翅膀,眼睛囧囧有神,翅膀底下還刻了“贈於池明遠,天高任你飛”的小字,林槐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小笨鳥”。
林槐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是直接送禮物還是先講一段開場白,池明遠先開口:“你覺得鄭同修這個人怎麽樣?”
林槐手縮回口袋,“良師益友,是個值得敬佩的好上司,好長輩。”
“是嗎?”池明遠語氣冷淡,“那你覺得池淵呢?”
“也很好。”
“你是不是知道他們的事?”
林槐摸不準池明遠問的用意,以為他問的是池淵生病鄭同修打算捐骨髓的事,“是,我是知道。”
“為什麽不告訴我,把我當傻子耍好玩嗎?
“我以為你知道,況且我認為這件事不適合我來告訴你。”
“是嗎?所以你覺得適合誰來告訴我這個頭號大傻子?”
林槐察覺到他的語氣,“我們能不能不聊他們?”
好像每次跟池淵相關的話題最後都會不歡而散。
宴會廳傳出一陣掌聲,主持人報幕:“下面有請我們最可愛的鄭助上台講兩句,今天的第一個抽獎環節由池總和鄭助一起完成。”
池明遠轉身:“抽獎,我們也去湊個熱鬧,看看誰的運氣好。”
林槐隻得跟上,小木鳥在口袋突兀的凸出來,林槐輕輕拍了拍,只能再找機會送給他。
裡面歡呼聲一陣接一陣,池淵和鄭同修站在一起,兩人各伸出一隻手同時摸著獎箱裡的數字球,他們看不清玻璃箱下的情形,兩隻手碰到一起,兩人同時抓住同一隻數字球。
台下又是一陣掌聲,幾個老員工拍著馬屁:“池總跟鄭助真是絕配,從我進公司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合作無間。”
“可不是,一般夫妻都沒有這種默契。”
“他們這叫知己,夫妻多容易,結個婚的事,知己難求!”
池明遠聽不下去,對著那幾人:“那麽會說待會加個節目,你們上去表演相聲。”
抽完獎池淵和鄭同修準備下台,池明遠及時上台阻住他們,他接過話筒:“下面該到我表演了,池總,鄭助,捧個場吧。”
池淵眼神裡盡是警告:“你好好表演,舞台是你的。”
池明遠聳肩,站到舞台中央:“大家都喜歡聽故事吧,今晚給大家講個故事。”
林槐看著池明遠,眼皮跳了幾下。
周航小聲:“脫口秀嗎?”
林槐沒出聲,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許小川有事來晚了點,找到林槐,拍拍他肩:“林槐,明遠講什麽故事?”
“不清楚。”
許小川部門的同事叫他:“小川過來坐,給你留了位置。”
“那我先過去,等明遠表演完我們喝兩杯。”
“好。”
池明遠的表演並不是臨時起意,如果今天池淵沒有和鄭同修共同出席,池明遠準備的將是另一個歡快的段子,而不是現在這個用來揭開池淵虛偽面目的真實故事。
他清了清嗓,開口:“今天要講的這個故事,主題叫作《責任》,故事要從一個年輕上進的男人講起,一個男人我們叫他小深,小深年輕的時候總是很忙,沒時間交女朋友,家裡人急,到年紀開始催婚,正好那段時間一個白富美追求小深,小深在幾經考慮後跟白富美結婚了,婚後他們很快有了一個孩子,是個很聰明的小男孩,這時候小深的事業正值高峰期,小深開始不回家,幾乎是住外面,家成了酒店,酒店成了家,小深的妻子小白帶著兒子去找他,每次都以忙為借口將妻子哄回家。”
“小白接受不了這種狀態,小深名義上是她的丈夫,自結婚回家的日子一個手指頭數的過來,孩子的生日,各種節日,他全都以忙為借口缺席,小白這時候開始不滿,也是在這個時候發現小深在外面有人,只是每次她去捉奸都被小深的好朋友小黑碰到,有好幾次小白只要推開門就能看見房間裡的人是誰了,小黑出現攔住小白,告訴小白房間裡是小黑的人。”
“這時候小白找到小深跟他徹夜長談,小白問小深是不是不喜歡她不喜歡兒子,為什麽總是不回家,小深告訴小白,說他更喜歡女兒,當然兒子也喜歡,他現在要為了兒子拚博,等事業穩定了會回家,小白這時候明顯被洗腦,甚至開始自我反省,她想,是不是有個女兒小深就會回家了,於是,他們有了第二個孩子,可惜不是小白想要的女兒,二胎還是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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