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部門的人一塊兒來的,周航扯扯不太合身的西裝,“可不是,行政部還特意發通知要求我們穿西裝,我一年穿不上一次,今天把壓箱底的西裝翻了出來,你看,都小了。”
薑黎回頭看一直沒出聲的林槐:“林哥就沒穿啊,也可以不穿吧。”
“不想穿可以不穿。”林槐淡淡說著,他今天穿著一件前兩天才穿過的墨藍色磨毛襯衫,外面套著白色開衫毛衣,最簡單的黑色休閑褲和白色板鞋,站在一眾西裝中特別顯眼。
顯眼到他人剛剛出現在二樓大廳口池明遠兩眼放光地向他招手:“林槐,這邊。”
主桌坐滿各個公司的代表人物,一桌掃過去,每個人的眼裡都帶著探究和看戲的神情,林槐從容走過去,坐到池明遠身邊,目光堅定地掃視所有人。
宴會按流程進行,一切順利,一直到後面的敬酒環節,池明遠逐桌敬完酒回到主桌,湊過去對林槐耳語:“我有個禮物想送給你,先跟你打聲招呼。”
“嗯。”
大廳主燈關掉,廳中央的舞台燈亮起,小提琴曲悠揚的飄蕩,池明遠信步走向舞台,拿起話筒:“晚上好,承蒙各位領導賞光,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在這裡宣布一件事。”
他停頓幾秒,大聲說:“即日起,林槐先生將成為和創副總。”
底下傳來捧場的掌聲,林槐聽著刺耳,池明遠在台上繼續說:“接下來請大家見證另一件事,相信大家最近也有聽說過,關於我跟林槐先生的一些傳聞,今天我在這裡做個澄清,我們是自由戀愛,我追的他,今天,我將正式向林槐先生求婚,下個月我們會去國外登記結婚,感謝大家的見證。”
池明遠從舞台中央走到林槐面前,服務員趕緊送上一大束紅玫瑰和一個托盤,池明遠拿起托盤裡的戒指盒,打開,單膝跪地:“林槐,我們結婚吧,我不喜歡的我都會改,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周圍掌聲如雷,起哄聲不絕於耳:“答應他!答應他!”
起哄聲中林槐平靜地接過池明遠手裡的鮮花和戒指,下一秒,鮮紅的玫瑰以完美的弧度落地,砸落的花瓣散落在池明遠腳邊,林槐拿著戒指,居高臨上的看著池明遠:“池總,遊戲結束了,我不奉陪。”
戒指落在池明遠面前,他嘴角還帶著方才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微笑,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怎麽會呢?最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林槐都答應跟他一起開新公司了。
在林槐絕然轉身的瞬間他起身抓住林槐:“林槐,是不是他們又找你?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是喜歡我的!”
林槐笑道:“怎麽可能呢,池總,還有,我辭職了,明天開始,我與和創再無關系,跟池總也是一樣。”
池明遠大腦失去思考能力,像抓住即將被大風帶走的風箏,他抓住林槐,再三確認:“你說假話,林槐,你說的不是真的,你別走,不許走!”
剛剛那些起哄的,看熱鬧的人此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戒指早不知道滾哪去了,玫瑰被池明遠踩碎,林槐看著他腳下的一片豔麗,猛然抬腳,一腳將池明遠踹倒在地,而後頭也不回離開大廳。
何俊南疾步跟在林槐後面,大廳內的其他人各自禁聲,誰都沒敢去扶池明遠。
反應過來的池明遠狼狽的爬起來追出去,正好看見林槐坐上何俊南的車,池明遠跑過去拉住林槐:“林槐,別走。”
“放手。”他的語氣很輕,卻令池明遠害怕。
“別走,我們不是說好重新開始嗎?”
“池總,我們從來沒開始過,哪有‘重新開始’?放手吧,別讓我看不起你。”
或許是他的眼神過於絕然,池明遠怔怔放開他,眼看著他坐上另一個男人的車,車子開走池明遠才再次反應過來追著車大喊林槐的名字,林槐沒有回頭,連後視鏡都沒看。
“還好嗎?”何俊南問。
“沒什麽不好。”
“要去兜風嗎?我知道一個地方風景不錯。”
林槐語氣平淡:“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話,能麻煩你送我去車站嗎?我想今天就去僚市。”
他的行李早在昨天已寄往僚市臨誠分公司,家裡早已打好招呼,他沒告訴於鳳芝具體原由,隻說跟和創合同到期,換了一份工資更高的工作,每個月回家一次。
小楊和林簇都大了,家裡有他們照顧著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池明遠返回大廳,來賓們早已離開,池明遠在滿地狼藉的花瓣中尋找那枚戒指,他趴在地上,毫無形象地亂扒,找了很久終於找到戒指。
戒指內圈雕刻著一棵槐樹,池明遠已看不清戒指看不清自己的手指,眼前模糊一片,他終於明白林槐那天的感受了,從不可置信到難受心疼,原來是這種感覺。
許小川是接到鄭同修電話趕過來的,鄭同修跟池淵在外地接受治療,得知今天發生的一切立馬打給許小川,讓他過去看著池明遠。
池明遠坐在台階上,許小川忍著衝上去一腳踹死他的衝動,“怎麽突然搞成這樣?”
“他說他不喜歡我,許小川兒,他說他不喜歡我。”
“你一開始就不該招惹他,他過的夠苦了,你非得逼他,要不是因為你是池明遠,我早踹你了。”
池明遠頹廢的抓著頭髮:“許小川,我要把他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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